养心殿外。 “苏公公,您觉得,皇阿玛突然传召我,是为了什么?” “诶呦,亲王殿下,这皇上的心思,岂是奴才可以知晓的?” 场面话说完了,苏培盛可知道这位宝亲王在雍正心中的地位,自然是乐得卖他一个好,看了眼四周,确定没人后,方才靠近了些,小声开口。 “许是王爷府中有些事情吧。” 若是爱新觉罗·弘历知晓自己府上已经是鸡飞狗跳,甚至不用苏培盛指点就应该知道了雍正传召自己的目的。 可惜他不知道,珂里叶特·海兰是王钦做主劈晕的,眼下珂里叶特·海兰找不到,王钦自然不敢告诉爱新觉罗·弘历自己昨晚将人劈晕带进昭阳殿的事情,而王钦派出在昭阳殿寻找珂里叶特·海兰的人,也在昭阳殿找不到人了,自然没有心情关注别的殿中的事情。 于是,消息就在这里闭了环,就导致眼下的爱新觉罗·弘历还以为雍正是因为富察氏和曹氏有孕,要嘉赏自己呢。 “儿臣请皇阿玛……” “给朕跪下!” 爱新觉罗·弘历直接有些摸不透,眼下这样子,皇阿玛是十分生气的啊,王府最近有什么事情值得他动怒吗?但是天子之威不容他挑战,也是立即跪了下去。 雍正看着自己儿子这疑惑的样子都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将奏折扔在了爱新觉罗·弘历的脸上。 “你自己看!” 爱新觉罗·弘历此刻可顾不上脸上有没有被奏折砸疼,只有赶忙俯下身的动作:“皇阿玛息怒。” 拾起了地上的奏折,小心翼翼展开,一目十行扫完了上面的内容,一个头磕了下去:“皇阿玛明鉴!儿臣并未酒醉乱性强迫侍女!这一定是诬告!” 雍正闻言,锐利的目光扫了过去,由冷笑抽起的嘴角微微颤抖,像是在压抑着怒火,最终,带了些气极反笑的意味,说出的话都带上了几分和蔼,伸手拍了拍面前高度明显的一摞折子。 “诬告?诬告。你的意思是,朝堂中这么多官员,串通起来,用如此罪名给朕上折子?你的意思是,朕派去你王府上询问消息的人也要同朝中大半官员一起,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诬陷你?!” 几分和蔼的语气在爱新觉罗·弘历听来,却如坠冰窖,雍正刚才拍的那一摞折子,少多都得有十几本;并且雍正已经派人去了王府,得到的消息也是如此……可是自己并未做过啊……背后的人能力竟然已经可以串通皇阿玛身边的人了吗?! “皇阿玛息怒,只是儿臣并未做过啊,皇阿玛明鉴啊——” 雍正见爱新觉罗·弘历还在嘴硬,怒气更甚,正准备宣泄,苏培盛的传报声音却响了起来。 “皇上,熹贵妃娘娘求见。” “宣。” “臣妾参见皇上,还请皇上息怒啊——” “正好,熹贵妃你也来了,来看看,给朕好好看看你养的好儿子!” “皇上息怒,弘历他昨天酩酊大醉,都是酒醉生事啊,臣妾定会教导弘历,今后定不会让他再胡来,还请皇上息怒。” “额娘,儿臣没有……” 熹贵妃看着他还要否认的样子,直接厉声呵斥了他。 “住嘴!本宫跟你皇阿玛说话,你插什么嘴!” “依贵妃所言,该如何啊?” “依臣妾看,不如就抬了侍妾格格,终归让弘历负责了。” 雍正端起茶盏,撇着茶水上的浮沫,在爱新觉罗·弘历背后被汗水浸湿后,雍正的声音才响起。 雍正可没忘记,自己遭自己八哥算计后,宠幸了热河宫女李氏金桂的事情,而李氏金桂生下的,不就是面前的这个? “不过是个侍女,赐给你当侍妾格格也是抬举了,你既然也否定这件事情,依照朕看,一条白绫赐死吧。” 雍正言语间,独属于帝王那份生杀予夺,草芥人命的无情显露无遗。 熹贵妃却是一惊,自己倒想是一条白绫让此女上了黄泉路,但若是今日真的一条白绫赐死了这个女子,怕是明日言官的折子就要把弘历给淹死。 “不可啊皇上,虽然是侍女身份,但是是弘历犯下错,定然不能迁怒别人,不如就抬了侍妾格格吧!” 雍正转了转手上的动作扳指,沉吟片刻。 “依贵妃所言吧,但是宝亲王酒后乱性这事,断不能轻饶,传旨,宝亲王犯错,于王府思过一月;至于抬侍妾格格这事,熹贵妃,你负责吧。朕乏了,都退下吧。” “臣妾(儿臣)领旨,臣妾(儿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