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这话语如平地惊雷,震得楚辞一阵耳鸣,之后叶云归所说的话他一概听不清了。 他现在只清楚一件事,叶云归要把他的事业也全部毁掉。 “不,老婆,你不能这个样子……” 楚辞哭得那叫一个泪眼蒙蒙,只可惜他这副可怜的模样对以前的刘桂兰来说还管用,但对叶云归而言可以说毫无效果。 这副模样惹得叶云归一阵心烦,又是一脚过去。 “哭哭哭,一天到晚都在哭,这么会哭,怎么不去找一个白事班子上。去一趟还能拿回来几毛钱,再不济还能够给家里带一些粮票回来。” 叶云归拍了拍手上的灰,做出了决定。 “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你以后也不要想着评级什么的,那些东西对你来说不好。另外,关于你的工资我想了一下,既然要好人好事做到底,那么以后你也不要给家里面拿钱了,我会告诉校长直接就把你的工资交出去。人啊,要杜绝口腹之欲,不然的话怎么能叫做做好事呢?” 楚辞干巴巴地问:“那我爸妈那边该怎么办?” 因为缺了好几颗牙,现在说话还有些漏风,他说话的语气格外的搞笑。 叶云归是真觉得他有些天真:“哦,对了,你要不说我还忘了还有你爸妈这回子事。你爸妈也应该效仿你这样的雷锋精神,我现在就去你爸妈家里看看,哪里有什么能捐的全捐了吧。” 接着叶云归就要走,楚辞扑过去想抱住她的腿。 叶云归嫌脏,一脚把他踢出去老远。 “不会吧?不会吧?你之前看着我们娘仨吃糠咽菜的时候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吧?” 楚辞脸色青了白,白了紫,像调色盘一样,好看极了。 叶云归当然不指望能够从他嘴里面听到什么狗话,麻利地出门去找自己公公,还有后婆婆。 是的,后婆婆。 楚辞一家是有点吃软饭的本事的。 楚辞的亲妈以前是地主家的大小姐,人长得漂亮又知书达理,追她的人能直接组成一个军团。 偏偏这位大小姐徐燕是个恋爱脑,看到了在家里做长工的楚辞爸,楚书怀,一门心思就要跟他在一起。 当时正好赶上时代变迁,徐家也不想落得一个瞧不起劳动者的名声,又看楚书怀是个能干事的,时间久了也就同意了。 两人在一起相处也过了一些恩爱日子。 但好景不长,徐家出事了。 虽然因为徐家平日里待人接物都礼数周全,也没有出现压迫底层人的事儿,因此追究下来没有人因此丧命,还算清户,但田产地契之类的全都充了工,也没有以前的好日子了。 楚书怀还是忍了两年,一开始还幻想着徐家东山再起,到后头发现徐家真的再也起不来了,对徐大小姐的态度也一言难尽起来。 徐燕一直都忍着他,因为想着要给楚辞一个完整的家,所以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做老黄牛。 直到恢复高考,楚辞从乡下回来。 徐燕发现楚辞完全站在他爸那一边,对儿子彻底失望,最终提出了离婚。 这场离婚官司打完,徐燕和楚书怀两个人都可以用身败名裂来形容。 正是因为这场离婚官司,楚辞意识到了离婚的代价有多大,所以后来他才宁愿丧妻也不愿意离婚。 不过楚书怀这个人脸皮够厚,没过多久就娶了自己的老三李素梅,也就是楚辞的后妈。 在原世界线里,徐燕这个婆婆其实人挺不错,时常接济刘桂兰娘仨,但每一次过来都会被楚辞明里暗里的冷嘲热讽。 时间久了,徐燕也坚持不下去了,给刘桂兰留了一笔钱后就上京去找亲戚了。 而楚书怀和李素梅两个老贱货倒是没有少给刘桂兰折腾麻烦事儿,俩老东西把自己吃的膘肥体壮,明知道刘桂兰娘仨日子过得艰辛,还时常跑过来蹭吃蹭喝。 刘桂兰后来去找妇联和社区寻求帮助的时候,也是这俩老贱货在背后捣鬼。 他们两个人摸爬滚打这些年,关系网够硬。 只要他们想,其实刘桂兰他们可以轻轻松松就过好日子的。 但他们把所有的功夫劲全用在对付刘桂兰身上了。 这些颠公颠婆,当年需要刘桂兰让楚辞在乡底下过好日子,回城了又嫌弃刘桂兰出身不好。 既然嫌弃刘桂兰这样不行那样不行,又不和人家离婚,觉得影响自己的名声。 到头来想方设法把刘桂兰吃干抹净后,还要污了刘桂兰的名声,让她去死。 叶云归既然要折腾楚辞,那怎么能漏掉那两个老贱货呢? 很快叶云归就到了楚书怀家里,她不但自己去,还召集了整个市区所有的乞丐都一起去楚书怀家里。 做好事嘛,当然要关注每一个民众啊。 楚书怀当年靠着徐家起家,后来又有穷户的身份找了个好工作,前几年又提早知道了政策的变化,下海做了生意,现在住着大别墅,是在这座城里都算得上有头有面的人物。 叶云归带着一大堆乞丐浩浩荡荡的跑到楚家的时候,楚书怀和李素梅两个人还正在开着party,招呼着来往的宾客。 这些乞丐都饿了好多天了,一看到摆盘精致的小蛋糕,还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一看就很昂贵的点心,顿时眼睛都绿了。 乞丐们一拥而上,没过一会儿,整个宴会客厅就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对于叶云归的突然冒头,楚书怀愤怒非常,冲着叶云归咆哮:“刘桂兰你带着这些人来我们的宴会到底是要干什么?你要反吗?” 叶云归皱眉:“反?楚先生,你这话我可担当不起哈。我这是在请普通百姓吃饭,和底层人民站在一起的,我们几个人吃饭,你说这是在反,那我们反的是谁?你要好好想清楚。” 楚书怀说不出话来了,周围的人斜睨他一眼,默默的离远了去。 当下的舆论环境比起往些年确实要好了不少,可是明目张胆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话也难免会有一些影响。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可不愿因为这种事情惹上一身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