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谷一凡被抓着衣领被迫从座位里站起来，神情却十分平静。
他抬起手，按住蓝诩的手腕：“松开。”
蓝诩被谷一凡看得有一瞬间的不自然，抓着衣领的手松了，但并没有离开谷一凡的衣领。
谷一凡突然说：“这件衬衫是香奈儿的当季新品。跟你们当明星的衣服全靠租借不一样，这是我自己付费购买的。奢侈品服饰不能清洗，你再不放开它，就要出折痕，报废了。你要是想一直抓着我的衬衫，我会把账单寄给许文嘉，告诉她，她的小男宠浪费她的钱了。”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蓝诩不缺钱，但他现在仍旧用着最古老的合同，虽然不缺少工作，收入却不能说高；更何况，他也不希望把这种事情闹到许文嘉面前。
他们是……地下情。
当然，不论如何，蓝诩不承认自己是“小男宠”的。
谷一凡的“价格论”一出口，蓝诩几乎没经过思考就放下了手，然后他脸上迅速被羞愤的红占满。
谷一凡扯了扯衣领，坐回位置上，看着仍旧不肯坐下的蓝诩，口气淡淡：“你不用觉得我在挑拨离间。许文嘉自己就是演戏出身的，圈子里什么脏事烂事她没看过、没经历过？她说讨厌不洁身自好的人是真的，但这句话不光针对其他人，也包括她自己。”
蓝诩微微摇晃了一下身体。
在一起的时候，蓝诩听过许文嘉说“她不喜欢自己”。
那时候蓝诩觉得许文嘉的意思是，她年纪大了，青春不再，嫌弃衰老，可换谷一凡的说法……
蓝诩不敢想象许文嘉这些年都经历过什么。
蓝诩的身体反应和表情细节实在太多了，谷一凡的按时也安全到位了。
通过这些，姜明月已经把真实情况猜得七七八八。
姜明月不禁对蓝诩生出几分同情。
她借着桌子的遮掩，拽了拽谷一凡的西裤，小声说：“谷哥，别说得太过了。”
谷一凡垂眸看着姜明月，安慰自己家小孩子似的回了一句“再吃点，别饿着。”就继续攻击蓝诩：“我要是你，结束今天的晚餐会，我会立刻去医院做检查，确定自己没得性病；而不是和在现实意义上为你提高了薪酬的经纪人耍脾气。”
这下子，不但蓝诩脸上表情被震惊到茫然，连他那个和哑巴差不多的自闭表哥都跳起来。
他急着问：“谷经济，你说什么？什么性病？我们家蓝诩从来不乱搞男女关系。”
“性病形成的条件只需要1、有性接触，2、无套，3、对方有病。跟蓝诩有几个接触对象有什么关系。”谷一凡今晚说太过话了，他端起水杯啜饮几口，润润喉之后，索性把领带扯松，连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都解开了。
蓝诩脱力地跌坐在背后的椅子上，嘴唇血色都淡了，整个人的精气神肉眼可见地灰败下去：“你说嘉姐，她、她有……有病？怎么可能，这是怎么回事？”
平静了一晚上的谷一凡脸上终于露出几分疑惑：“你不会真以为许文嘉演技和脑子好到能战胜资本吧？那些娱乐媒体发出来给粉丝洗脑的软文你也信？”
蓝诩：……
蓝诩无话可说，他脸上的神情表明了，他确实信，而且全信了。
“呵，你还真是挺爱许文嘉的。可惜，她现在只爱利益。”谷一凡憋不住讥讽一句，随即便正色说，“许文嘉在出道之前就是某位大佬养的小情人，玩腻了之后送的分手礼物是给她规划了几年职业生涯。”
说到这里，谷一凡看向蓝诩，蓝诩一脸不服。
谷一凡嘴角上扬地角度更大了：“你不要以为大佬们人人都对小情人有独占欲，让她只跟自己睡。许文嘉背后那位恰巧是最喜欢用‘家妓’招待客人的。”
“许文嘉可能是经历得多了，入圈之后表面上是个圣女，私底下什么都豁得下身段，根本不把自己身体当一回事，四处肉身布施。”
谷一凡说话不好听，但也听不出什么批判的意思，纯粹在嘲笑蓝诩把圈子里的感情当真。
“不过，她跟着大佬那几年见得多了，说话办事确实学到了几分。在商言商，她跟厂商相处愉快，圈子里打滚十来年，关系处下来了。这两年遇上好时候，真让她对赌成功，之后再把原有股份卖回去自己建立公司，就干成了。”
“我不在意她的过去，只要她现在……”
蓝诩还想给许文嘉开脱，显然依旧没死心。
选择走什么路，一开始不是许文嘉能决定的；但后来她长大了，有得选了，也没收手，这还有什么好维护的。
谷一凡反问：“怎么，你想说‘她现在拥有一切，过去苦难都是她的功勋’这种自欺欺人的话么？”
谷一凡掏出打火机，“呲”的一下打开，抽出根香烟点上；但看到姜明月落在烟商单视线，又迅速捻灭。
失去香烟的慰藉，谷一凡带着点厌烦地继续说：“如果许文嘉自己不在意不厌恶那些，她也用偷偷治病，也用不着不着找桑?和你这种入圈之前的“良家”，还刷弄着你们玩爱情游戏。”
许文嘉现在做的事情，和当初玩弄过她身体那群人没有任何区别了。
谷一凡说到这个份上，蓝诩仍旧一脸固执，倒是姜明月的同情心渐渐熄灭，觉得蓝诩这种顶级恋爱脑上辈子还能成功，说不定他和许文嘉确实是真爱。
“公司只有一个自选，限制条件这么多，你们公司里面从相貌、身高、年龄、人气各方面衡量，符合条件的不超过四个人。我确定桑?、你还有屈志同都在半个月内进过许文嘉的别墅过夜，但现在这个机会落到了桑?手里。”
“结果不是很明显么？就算做‘男宠’，你也不是把许文嘉伺候得最满意的那一个。”谷一凡视线盯着水杯里热水散出的热气，口气流露出真实的不耐烦，“在这个圈子里把身体当工具没有什么，但资源不给到就很让人看不起了。”
姜明月终于见识到这位金牌经纪人说话难听的时候，能有多难听了。
在他的描述里面，蓝诩就好像真的成了个辛苦伺候客人之后被嫌弃活不好，所以不配得赏钱的男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