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两人走远后,脚步才稍稍放缓。 谢婉清环视一周后轻声对顾宴修说道,“方才你为何跟公主那般说话?” 连她都不知她们还有何要事去做。 也不知他为何急着带她出宫。 顾宴修垂首看了她一眼沉声道,“公主性子阴晴不定,若是再待下去,恐怕会多生变故。” “再说了,夫人既然唱了红脸,为夫自然就唱白脸了。” 谢婉清闻言疑惑道,“我何时让你唱白脸了?” 顾宴修闻言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幽幽道,“夫人方才说我眼拙。” 谢婉清闻言微微一怔,没想到方才她敷衍公主的话竟被他听了去,顿时眼中闪过一抹心虚。 忙解释道,“那并非我有心之语,我......。” “为夫知道。”顾宴修忽然打断道。 “你是为了安抚公主,我不怪你。” “不过为夫倒好奇你们方才还说了什么?公主为何有如此大的转变?” 谢婉清闻言微微松了口气,随即将方才跟公主说的话说与他听。 顾宴修听完面色有些古怪。 谢婉清不由疑惑道,“怎么了?可是有何不妥?” 顾宴修沉默片刻幽幽开口道,“这些话我也曾与她说过。” 谢婉清闻言面露惊讶,随即好奇道,“那她为何还......。” 顾宴修摇头叹息道,“她不信。” 谢婉清闻言面露恍然,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看着谢婉清笑得眉眼弯弯,顾宴修脸一黑道,“你还笑。” 谢婉清立即止住笑意,轻咳一声道,“无论怎样,结果总归是好的。” “相信这次公主是真放下了。” 顾宴修闻言点了点头。 他与陛下下棋时,陛下忽然说昭阳公主在太后殿中。 他担谢婉清与昭阳公主对上,恐怕会吃亏。 于是当即便告退得陛下准许过去寻她。 却不想去时正好见她二人在说话,也并无他想象中的剑拔弩张,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他倒没想到谢婉清三言两语便说服了公主,果真是一样的话从不一样的人口中说出来效果也是不一样的。 不知不觉,宫门已近在眼前,谢婉清抬眼看向顾宴修道,“我们可是这便直接回府了?” 顾宴修沉吟片刻道,“我们去一个地方可好?” 谢婉清闻言微微挑眉道,“去哪儿?” “玄妙观。”顾宴修语气郑重道。 听见这熟悉的名字,谢婉清微微一愣,忽然想起她确实已经许久没那儿了。 她点头道,“也好,我也许久未见静玄道长,我还有一个故人也在那儿,也是该再去见一见才是。” “可是素心?” 谢婉清闻言面露惊讶道,“你如何得知?” 随即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知道她的身份,可是静玄道长告诉你的?” 顾宴修闻言摇头道,“之前我只是觉得你与素心似乎关系非比寻常,所以让人查了一下,我也是后来才得知,原来是她,还是你救了她。” “那你......。”想到之前季家利用季芳菲准备污蔑顾宴修的事,谢婉清顿时面露担忧,欲言又止。 顾宴修似知道她在想什么,拉着她的手语气淡然道,“过去的事不提也罢,她也终究是个可怜女子罢了,我自不会与她计较,更何况还是你救的人。” 谢婉清闻言心中感动,两人不再多言,出了皇宫便乘着马车那往玄妙观而去。 不多时,马车停在玄妙观山脚下。 几个月不见,玄妙观的香火越发旺盛了。 路上有不少香客来来往往。 为了不引人注目,顾宴修带着谢婉清径直往道观后门进去。 由一名道姑引着二人前往静玄所住的院子走去。 刚进院中,谢婉清便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正是在院中打扫的素心,也是曾经的侯府千金季芳菲。 只是眼前动作熟练,一身灰色道袍身形纤细的女子已经全然褪去曾经一身娇气,全然让人无法将她与侯府千金联系在一起,俨然是一位出世之人。 两人走近后,正在专心打扫的素心也察觉到两人的存在。 她先是一愣,随即神色恢复平静,眼神无波地朝两人抱手行礼,“二位施主前来是找师父的吧。” “师父正在打坐,还剩一刻,钟请二位稍等片刻。” 她神色和语气都很是平静,似乎丝毫不意外二人会一同前来。 “素心,这段时日你可还好?”谢婉清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开口道。 她还不确定她是否知道季怀川被流放,季老夫人病亡,她二哥和母亲流落街头的事。 这些虽然算是由她促成的,素心若是知道恐怕难免会怨怪她。 虽然她差点被他们害死,可身体里终究是流着亲情血脉,若说完全割舍定是不可能。 似看出谢婉清脸上的复杂神色,素心神色终于有了波动,她定定地看了两人一眼,语气平静道,“多谢施主挂念,贫道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