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初一神色肃穆,目光如炬地盯着杨康,沉声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我丘师兄的弟子。” 杨康原本还一脸戾气,听闻此言,瞬间脸色大变。他的眼神中先是闪过一丝慌乱,紧接着那不可一世的傲慢神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敬畏与不安交织的复杂神色。 杨康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似乎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半晌发不出声来。他的额头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那先前的嚣张气焰此刻已荡然无存。 “王师叔……”杨康的声音带着颤抖,努力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然而那笑容却显得极为勉强和僵硬,“侄儿一时冲动,多有冒犯,还望师叔莫要怪罪。” 杨康的目光躲闪着,不敢与王初一那威严的眼神对视,身体也不自觉地微微弯曲,仿佛在王初一的面前矮了半截。 杨康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开始向王初一解释事情的原委。 他微微躬身,脸上带着几分讨好的神情,说道:“王师叔,此事说来话长。我本是见这比武招亲,一时技痒便上台切磋。哪曾想,这中间生出诸多误会,我本意并非如此。” 杨康的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直视王初一的目光,继续说道:“那穆姑娘武艺不凡,我出手也未想过伤她。只是招式之间,难以把控分寸。后来这杨铁心前辈非要与我纠缠,我一时情急,这才失了分寸。” 说到此处,杨康偷偷瞄了一眼王初一的脸色,见他依旧神色严肃,心中不禁一紧,赶忙又道:“至于与郭兄的冲突,实是他太过咄咄逼人,我被他逼得烦了,这才动了真火。王师叔,侄儿知道错了,还望您能在丘师伯面前美言几句。” 杨康的话语说得急切,试图为自己的行为寻找各种借口,将责任尽量推到别人身上,以求得王初一的谅解。 王初一目光如电,紧紧盯着杨康,神色严肃地质问道:“杨康,刚才你所使那狠毒的功夫,从何处学来?”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仿佛能穿透杨康的内心。王初一向前迈了一步,身上的气势更盛,让杨康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你身为丘师兄的弟子,本应修习我全真正宗功法,走正道,行侠义之事。可方才那阴毒狠辣的招式,绝非我全真教所授,你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这等邪功?”王初一的眼神愈发凌厉,紧紧逼视着杨康,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杨康被王初一这凌厉的质问吓得心头一颤,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地说道:“王师叔,这……这功夫是我……我偶然间所得。” 王初一冷哼一声,“偶然间所得?杨康,你莫要以为能轻易糊弄过去。你最好老老实实交代清楚,否则休怪我不念及你是丘师兄弟子的情分!” 就在王初一紧紧追问杨康之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高喊:“王妃到!” 这声音打破了现场紧张凝重的气氛,众人纷纷转头望去。只见一顶华丽的花轿在众多侍从的簇拥下,缓缓而来。那花轿装饰得美轮美奂,绫罗绸缎随风飘动,金银珠宝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杨康的母亲包惜弱坐在花轿之中,她面容端庄秀丽,却难掩眉眼间的忧愁之色。随着花轿的靠近,杨康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喜,随后又浮现出复杂的神情。 花轿缓缓停下,然而王妃包惜弱并未立即走出来。众人只听得从那花轿之中传来她带着愠怒的声音:“康儿,不许胡闹!” 这声音虽隔着轿帘,却依然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那语气中饱含着作为母亲的威严与无奈,又带着对儿子行为的不满和责备。 “你这般肆意妄为,成何体统!平日里教你的礼义廉耻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吗?”包惜弱的声音再次传来,声音微微颤抖,显然是又气又急。 轿外的杨康听到母亲的训斥,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慌乱和愧疚。他原本趾高气昂的神情瞬间垮了下来,低垂着头,不敢言语。 “你身为王室子弟,更应以身作则,行端表正。今日在此惹出这般事端,如何对得起你父王的教诲,又如何面对众人?”包惜弱的声音中充满了失望和痛心。 整个现场一片寂静,唯有包惜弱的训斥声在空气中回荡,杨康就那样默默地站着,如同一个做错事被当场抓住的孩子,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包惜弱在花轿内继续说道:“康儿,别再丢人现眼了,速速随我回去。”她的声音虽然依旧带着怒气,但更多了几分不容抗拒的坚决。 杨康听到母亲如此坚决的话语,身体微微一颤,抬头看向花轿,眼中满是犹豫和不甘。然而,面对母亲的威严,他又不敢违抗。 “还磨蹭什么?难道要让为娘亲自下来拉你不成?”包惜弱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语气更加急切。 杨康咬了咬牙,终于低下头,轻声应道:“是,母亲。”他的声音很小,带着一丝不情愿,但还是缓缓迈开脚步,朝着花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