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扯过薄被便钻进床榻背过身,也不看李相夷的表情,挥手灭了所有灯盏,只有月光透过窗纸照亮了里屋。 李相夷抱着薄毯只能躺下去,几乎要把东方不败盯穿,瞪着大眼睛一直去听他的呼吸,直到呼吸规律平缓,他才抱着薄被慢慢爬上了东方不败的床。 东方不败迷迷糊糊醒过来,转身睁眼看见他的时候顺嘴喊了一句“小鱼”,就又睡了过去。 李相夷却被这句小鱼弄得稀里糊涂,他喜欢鱼都到做梦的地步了? 但他没被赶下床,就又喜滋滋地盖上被子,脑袋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地上的被褥和东方不败都不见了。 外面传来阵阵菜香,东方不败袖子绑着襻膊,见他醒了也没什么好气地招呼他吃饭。 桌子上是包子米粥,一碟煎过的咸鱼。 “你昨晚上把腿放在哪儿了你知道吗?” 嗯…好像是横在东方不败的腰上了。 “师兄…别生气嘛。” 东方不败又递过来一碗香油蒸蛋,上面淋了一点酱油,看上去十分诱人,“吃吧。” 这是李相夷从小到大都爱吃的一道菜,东方不败把他的喜好都放在心上,他如今住在这里,不自觉地都向他的喜好靠拢。 “你打算赖在我这里多久?” “你什么时候愿意跟我回去看师父师娘,我就离开。” 李相夷拿漆木山和芩婆当借口,他其实是想和东方不败一起生活的。 “那明天就动身吧。” “啊?” 他以为东方不败不会答应的。 “想赖在我这里白吃白喝?我猜你是偷溜下山的,明天就跟我回去。” 李相夷撑起一个假笑,“真是谢谢您,老狐狸。” “不客气。” 再回到云隐山,不过是多了一只小狗,东方不败跪在门前向师门道歉,漆木山和芩婆哪里会责怪他,带着慈爱的笑容一个劲儿地说,“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这次回来东方不败又被李相夷缠着留了下来,多亏草屋里的食物吃得差不多,栀子花也不需要太操心,唯一重要些的就是啾啾。 如今都在他身边。 东方不败今年已经二十一,在正常状况下早就及冠的年纪应该说个媳妇了,但东方不败没那个想法,芩婆催了好几次都被东方不败以没有成家的心思给回拒。 李相夷这两年没什么烦心事,开始一心钻研武功,在原本内力基础上自行修炼出一种至纯至善的疗愈内力,他兴冲冲地找东方不败说自己给内力起名为“扬州慢”。 小少年越发自满,再剑招上又不断钻研,自创了一套剑法,名为‘相夷太剑’。 一切有往上一世的方向发展的趋势,东方不败有些慌,但想到他还没有建立四顾门,也没有笛飞声创立金鸳盟,应该没什么问题。 但他自以为的平静,却被李相夷亲自打破。 不知道从哪里弄了许多话本子的李相夷这两日沉溺于话本的坎坷剧情,有时候甚至废寝忘食,做梦都是话本子的场景。 但梦中的剧情却被他不自觉换成自己和东方不败的模样,每每醒来都会怅然若失,看向东方不败的房间发呆。 没错,他又搬回了以前的住处,东方不败不许他跟着他睡。 慢慢地,他发现自己对于东方不败的感情似乎本来就很复杂,跟亲哥李相显的感情不同,东方不败的一举一动都会牵扯到他的心情。 他明白,这就是话本子里说的心动。 意识到自己感情的少年想要不断靠近心上人,带着爱意的眼神追随着他的背影,直到东方不败二十二岁生辰那日,他跟着漆木山喝多了酒,壮着胆子找到了东方不败。 “老狐狸…” 东方不败也喝了不少,但没有醉成李相夷这个样子,他抱着少年将他送回他的屋子,还没把他放下来,少年就揽着他的脖子拉着他一起躺到床上。 “乖,放手。” “老狐狸…”李相夷瘪着嘴看向扯着自己手臂的东方不败,“你不要走好不好…” “我不走,你先放开。” “我不…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李相夷有些像暴躁的啾啾,浑身炸毛惹得东方不败不知他要干什么。 “我怎么了?我不知道什么?” “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啊。” 东方不败心肝一颤,知道他是醉了说胡话,“我知道你喜欢我,因为我是你师兄。” “不是!”李相夷抱紧了人,“不是那种喜欢,是我心悦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师弟,你醉了。” “我没醉…”他坐起身眨了眨眼,“我真的喜欢你,像话本子里的公子和姑娘一样的,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我是你师兄,看来你真是醉糊涂了,都开始说胡话,既然这么想找个伴儿,明天就让师娘给你说个媳妇。” 东方不败清醒不少,身上还缠着一只粘人的李相夷,他眼皮颤抖着,一个手刀劈晕了他。 然后连夜打包行李跑掉,连原先的草屋都不敢回去。 他匆匆留下一封信告别芩婆和漆木山,李相夷第二天早上揉着钝痛的后颈,看着空荡荡地房间委屈的不行。 第一次表白就被拒绝的李相夷难过地一直哭,他坐在东方不败经常去的山头抱着膝盖流泪,“为什么不喜欢我…” 他用少师在地上写下东方不败的名字,抹了把眼泪又振作起来,“能找到他一次,就能找到他第二次!” 他告别漆木山和芩婆,又踏上了寻东方不败的旅程。 但东方不败有意躲着他,他怎么都寻不到,在心灰意冷之际,他听闻万人册第一的血域天魔四处抓药人拿来炼药,便带着少师去挑战血域天魔。 血域天魔并不把这个臭小子放在眼里,催动毒药和药人去攻击李相夷,被他轻松躲过,血域天魔眼睛一眯,手中的毒虫毒蜂皆朝李相夷飞来。 数量太多,李相夷有些招架不住。 银针唰唰在他身边闪过,穿了一串的毒虫毒蜂,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