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猜的没错,这四只仙鹤雕像其实暗指着李淳风的一生。”
此话说罢,只见众人纷纷一怔朝着自己投来好奇的目光。
而韩尚见状便也继续说道:“他借仙鹤雕像隐喻着自己,从初落林泉再到啜饮泉水寓意着他踏入仕途。而后面的昂首鹤唳代表着他为唐皇推演国运、解读龙骨也是最为风光的时候。不过最终还是仙鹤振翅天命难违……”
听到韩尚的这一番解释,在场的众人也是颇有些感慨。
然而就在这时,罗老歪却举着手电筒打量着前方的墓穴,他也终于看到了一个满是祥云浮雕的棺椁。
“诶!你们快看棺椁就在前面!”
当最后一道石门缓缓开启,众人终于得以窥见墓室内的情景。
在前方幽暗的环境中,一个雕刻着祥云图案的唐代棺椁静静地躺在那里。
“嘿呀,外甥,这一路走来,咱们终于看到它了!”
罗老歪兴奋地喊着,正欲迈步进入墓室。
这时,陈玉楼凝神用夜眼观察起前方的环境,当他抬头望向墓穴的穹顶时,表情突然一变。
他连忙拉住罗老歪,对韩尚说道:“小哥,你注意看,那棺椁上面似乎有些不对劲。”
听到陈玉楼的提醒,众人纷纷皱起眉头,罗老歪也诧异地问道:“啊?这都到这儿了,难道还能有机关?”他边说边停下脚步,显然有些不敢相信。
韩尚也仔细观察起前方的情况,抬头一看,果然如陈玉楼所说。
那棺椁的上方用四道铁链悬着一个物体,形状颇似一口铁锅。
同时,他还隐隐嗅到了一股火油的气味,尽管岁月流转,味道已经挥发得很淡,但他可以确定那火油的气味正是从上方穹顶处传来。
“有谁带了火折子?帮我点个火把。”韩尚目光紧盯着那口悬在穹顶的“铁锅”,向身后的众人说道。
尽管众人有些疑惑,但金算盘还是立刻掏出了随身的火折子,那本是为开棺点蜡准备的。
花灵也递过之前带的火把点燃,交给了韩尚。
“外甥,咱们不是有手电筒吗?还点这火把干啥?”罗老歪疑惑地问道,同时也说出了众人心中的疑问。
然而韩尚只是瞥了一眼穹顶,淡淡地说道:“手电筒的光亮,可未必能比得上它。”
话音未落,韩尚便猛地一甩手,将刚点燃的火把朝穹顶悬着的“铁锅”掷去。
火光在幽暗的墓室里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最终精准无误地落进了那口“铁锅”里。
紧接着,众人只听得轰的一声,霎时间火光冲天,穹顶被火焰映得金光万丈!
这突如其来的火光让早已适应了黑暗环境的众人纷纷抬手遮住双眼,恍然间只感觉墓室中蓦然升起了一颗太阳!
“这咋回事?天花板还真着火了?”罗老歪眯着眼睛纳闷地问道。
而此时的陈玉楼与鹧鸪哨等人也闻到了空气中弥散的火油气味。
在适应了前方的光亮之后,众人陆续观察起来。
他们这才发现那墓室上方悬着的铁锅在韩尚投掷去火把后竟然熊熊燃烧起来!
而那圆形的穹顶更是金光闪闪,中央还雕刻着一只三足金乌的浮雕,周身更是带着火焰状的云纹!
看到这一幕,众人皆是不禁感叹。
罗老歪更是露出欣喜之色失神道:“好哇,我说这天花板咋能烧起来呢,原来是雕着一只火鸟。诶?这上面咋是金色的,该不会都是纯金的吧?”
听到罗老歪的这番话,韩尚不禁摇了摇头吐槽道:“不是火鸟,这叫三足金乌,是一种神话传说中的太阳鸟,据说被后羿射死了九只。光看这穹顶的照明模样,也的确跟太阳有些相似,设计倒是巧妙。”
他边说边跟罗老歪解释,“至于老舅你刚才问的,这穹顶应该只是镀上了一层金色。李淳风的职位是太史令,不可能用纯金做穹顶这么奢侈。”
听到韩尚的这番话,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而罗老歪的脸上则露出了惋惜的神色,看样子要不是韩尚开口解释,他八成会想办法试着把穹顶给扣下一块来。
“害,白激动一场。”罗老歪跟韩尚说道,“那咱现在能去瞧瞧前面还有什么宝贝了吧?”
韩尚点了点头扫了一眼前方的墓穴嘱咐道:“还是小心些,别再触发了什么机关。”
众人闻言也当即应和。
在韩尚点燃了穹顶的照明后,墓穴内已然是明亮如堂。
恍惚中,甚至会让人误以为自己并不在这龙岭迷窟之中,而是身处在正午的太阳底下。
于是众人纷纷关上了手电筒,跟随着韩尚的脚步朝着前方的棺椁走去。
在踏进墓室后,韩尚察觉到这墓室的造型同样有些奇怪。
他环顾四周,发现这墓室竟然是一个六边形!
而且除了他们进来的石门墙壁外,其他的五面墙壁上都有着内容各异的浮雕壁画。
韩尚一面面地挨个扫了一眼,只见第一面墙像是战场,刻绘着两军交战的景象。
无数的兵戈盔甲血战在一起,仿佛还能听到千万将士的怒吼声。
然而韩尚的目光刚刚扫过,却猛然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他又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壁画内的盔甲里竟然都是空的!
好像那些血战在一起的,仅仅只是会动的甲胄。
整面壁画上,分明是刻画着两军交战,却没有一个活人!
看到这一幕,韩尚的眉头一皱,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旋即目光继续朝着下一面墙看去。
这一面壁画要好得多,乃是一副竹林的场景,而且竹干与竹叶都雕刻得苍劲有力,给人一种宁折不弯之感。
带着些欣赏的看了两眼后,韩尚正想再扫一眼剩下的壁画,这时却被身后的罗老歪打断。
只见他抻着脖子守在棺椁前,口中嘟囔道:“诶,大外甥,这棺椁咱能开了吗?你说里面能有啥好东西呀?”
韩尚耳畔响起罗老歪的声音,他虽已洞察壁画上的奥秘,却仍先将视线自壁画上移开,转向罗老歪身旁。
此刻,众人皆围绕在那雕刻着祥云纹的唐棺旁。
韩尚仅瞥了两眼,便发现棺椁上除了祥云纹外,两侧还刻有几行扭曲的字符,似曾相识。
“小哥,这些字符与龙骨天书上的如出一辙……”
鹧鸪哨缓缓开口,身旁伴随着花灵与老洋人,三人神色相仿,皆是喜悦中夹杂着忐忑。
韩尚闻言,轻轻点头:“看来我们的推断没错,剩下的那半块龙骨天书应该就在此处。”
说完,他也绕着唐棺审视了一圈,最终在两侧发现了异样:一处圆盘状的机关上雕刻着一杆笔,而另一处则有一个笔状的凹槽。
这独特的形状让韩尚想起了之前见过的某个物件。
他随即招手示意众人:“看这凹槽的形状,应该是判官手中的那杆笔。”
韩尚话音刚落,罗老歪的脑袋便凑了过来:“嘿,还真像。难道那杆笔就是打开这棺椁的钥匙?”
说到这儿,他倒吸一口冷气,面露难色,“糟了,忘了那杆笔在谁手上了。要是没带来,咱们总不能再回去拿吧……”
然而,就在罗老歪嘀咕之际,鹧鸪哨一言不发地走了过来,在众人注视下,从腰间掏出一杆笔。
“小哥,给你。”他简洁明了地说。
众人见状,目光纷纷落在鹧鸪哨手上,发现正是之前打开浑天仪墓宫室的判官笔!
众人一愣,纷纷瞠目:“鹧鸪哨兄弟,你怎么也?”
陈玉楼话未点透,毕竟搬山一派从不取墓中明器,怎么鹧鸪哨会带着这杆笔?
罗老歪则没陈玉楼那么细腻,直接笑呵呵地说:“这不就是那杆笔吗!原来是被鹧鸪哨兄弟顺走了啊!”
此时,韩尚已从鹧鸪哨手中接过判官笔。
鹧鸪哨表情坦然,向众人解释:“之前走得匆忙,就带在身上了。想不到刚好能用得上。”
众人不置可否,韩尚则将判官笔递到机关位置。
“咔哒”一声,铁制的判官笔被严丝合缝地插入机关。
韩尚尝试缓缓转动判官笔,棺椁果然有了动静,但并非棺盖打开,而是在判官笔上方出现了一个方形缺口。
随着韩尚转动判官笔,从缺口处缓缓吐出一个金色牌子,上面刻着几行字,似乎在记录着什么。
“这又是什么东西?”众人疑惑地看着。
韩尚也扫了一眼上方的字符,但还没看清,手上的判官笔刚转到尽头,一只手却从旁边伸了过来,将棺椁吐出的金牌取下,欣喜地说:“嘿呀,大外甥,这玩意儿该是纯金打造的吧。”
韩尚见罗老歪手快,都没来得及阻止。
且不说这金牌是否会连通什么机关,他还怕这牌子上会沾有毒素。
但看罗老歪捏着金牌一脸笑嘻嘻的表情,这牌子上显然没有可怕的毒。
然而,外头的内藏眢又响起声音,只听“嘭”的一声,众人来时的石门猛然砸下,死死关上。
这回比之前的门关得都要快。
看到出路又被封死,众人面面相觑,然后齐刷刷地将目光落到罗老歪身上。
见此情形,罗老歪怔了一下,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两声。
就在这时,唐棺的另一端突然升起一个桌台,上面还摆着一副围棋棋盘。
“瞧见没有,那边还有机关呢。我这牌子可没白拿,也算是给咱开了路。”韩尚听罢,伸手取过罗老歪手上的金牌,好奇地端详了两眼,喃喃道:“先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一旁的金算盘也来了精神。
这一路上经历了这么多道家的机关,他猜测这金牌极有可能是记载着李淳风悟道的心得。
于是他捻动着细长胡须,脸上带笑地对韩尚说:“小哥,这论起古字古籍我可都熟读,要不借我瞅瞅?”
韩尚闻言,也不扭捏,干脆地将金牌递了过去。然而金算盘原本笑吟吟地接过金牌,看了两眼上面的古文,脸上的表情却逐渐变得奇怪。
甚至到了最后,还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幽幽道:“原以为是跟道家秘法相关,敢情是记载着墓穴的特殊来历……”
听到金算盘的这句话,韩尚愣了一下道:“是跟前面的西周墓冢有关?”说罢,只见金算盘点了点头,给予了肯定的答案。
而后也将上面的内容讲述了出来:“这牌子上主要记录的是一个叫西伯的人,将八卦推演成了六十四卦,死后被葬在了一个叫毕的地方。李淳风通过考证,找到了西伯墓,然后……”
金算盘说到这儿,声音却突然戛然而止。
众人见状,皆是有些疑惑,纷纷问道:“然后怎么了?”而金算盘也同样皱着眉,摇了摇头坦言道:“这枚牌子上就说了这么多,应该只记载了一半的内容,剩下的我也不知道了。”
听罢金算盘的这番话,韩尚也意识到机关并不在牌子上。
旋即目光落在刚刚升起的石台,刚好处在这墓室的正中央,而上面还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围棋棋子,俨然是一副残局。
“或许找到龙骨天书的机关,就在这棋局上。”韩尚沉思道。
在取下牌子之后,墓穴正中央的石台缓缓升起,上面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棋子,形成了一副围棋残局。罗老歪看到这突如其来的棋局,一脸纳闷,自言自语道:“这怎么还出现一副棋呢?难道是墓主人怕我们无聊,特意准备的?”众人闻言,也纷纷围了上来。
韩尚审视着围棋,发现黑白子已经走到了关键时刻,只剩下一枚黑子未落,显然他们只有一步的选择。
“只能走一步……”他沉吟道,“看来这围棋残局就是解开下一处机关,找到龙骨天书的关键。”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接着,韩尚提出了一个问题:“我们这里边,有会下围棋的吗?”
众人面面相觑,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就在这时,金算盘捻动着胡须,故作高深地微笑道:“诸位,实不相瞒,我对古籍围棋颇有研究,更是钻研过不少的围棋棋谱,所以略知一二。不妨让我来瞧瞧,这残局是怎么个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