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哥的号令声一起,众多的江湖好汉拎着各式各样的武器蜂拥着挤出小树林,气势汹汹的朝马路对面的饭店扑去。 藏在这树林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诸位道上有头有脸的大哥们早都冻得不行了,一个个龟缩成了一团,哆哆嗦嗦地抱着自己的膀子,不断地跺着脚来缓解寒冷,那模样哪里还有半点大哥该有的气度啊! 最惨的还是拿铁管之类武器的人,晚上的气温滴水成冰,铁质的东西更是冻得硬梆梆冷冰冰的。道上的人好面子,嫌戴手套费劲丢面子又握不住武器,大都赤着手,如今把扔在地上的武器一拿起来,冰寒入骨,差点失手扔了,其状苦不堪言。 冻得僵硬的身体在活动开来之后,果然感受到了一丝温暖,仿佛血液开始重新流动起来。众人纷纷推搡着彼此,迫不及待地向前冲去。他们的脚步声和呼喊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喧闹的声音。 两百多个人像是一群嗷嗷待哺的野兽,充满了冲劲和激情。他们不顾一切地冲了出来,密密麻麻的身影让人感到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他们的气势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带着无尽的力量和决心。 而穿着军大衣的刘东突然出现在门口,他双手插兜,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无法言喻的威严。 各位道上的大哥这才注意到这些退伍兵一水的军大衣,棉帽子,都是退伍兵,服装整齐一些也是人之常情。此刻他们呆呆的望着冲上马路如蚂蚁一般的人群,仿佛吓傻了一般。 滨河路是沿浑河修建的一条宽敞的马路,足有二十多米宽。眨眼间江湖好汉们已经冲上了马路。 东北雪大,在八十年代的时候清雪工作还很落后,除了市区主干道外其余的道路上基本都被厚厚的冰雪覆盖。 车来人往的几经辗压上面的一层更是凹凸不平,坚硬如铁,异常的光滑,几乎跟镜子没什么区别。人一上去根本站不稳,就别说跑了。 但再难的路也抵挡不住通白这帮社会大哥心中燃烧的怒火,一年来被这帮当兵的打压的抬不起头的屈辱感,让他们复仇的欲望不断膨胀,眼见对面的退伍兵都吓傻了,正是下手的好机会。 然而,马路上冰面的光滑程度远超他们的想象。没跑出几步,就有人脚下一滑,身体失去平衡,伴随着一声惊叫,重重地跌倒在冰面上。 而这时门口呆立的那帮退伍兵身后又闪出几个人,手里都端着脸盆,脸盆里都是金灿灿的黄豆,哗啦几声用力泼洒在光滑的路面上。 东北盛产大豆,大豆的颗粒饱满溜圆,倒在冰面上更是增大了光滑度,异常难行。一个人跌倒,紧接着,更多的人步其后尘,一个个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接连倒下。他们或四脚朝天,或匍匐在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又一次次滑倒。 场面滑稽又搞笑,有的人干脆躺在冰面上爬着走,还有的人则小心翼翼地试图保持平衡,却依然难以逃脱跌倒的命运。马路上顿时乱作一团,冲势也为之一缓。 对面的那些退伍兵们脸上没有丝毫紧张和压迫感,相反地,他们悠然自得地叼着香烟,眼神里透露出一种轻松自在的神情,似乎对冲上来的人漠不关心。他们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仿佛在欣赏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而这时候刘东埋伏的另外一支奇兵从江湖大哥的后面悄悄的掩了上来,他们同样一水的军大衣棉帽子。 道上的好汉们全都奔着对面往前冲,根本没人注意后面杀上来的人群,即使有个把人看到后面冲上来的人影,也误以为是自己这边来助拳的。 二十几条人影全是彪悍的汉子,杀气腾腾的从后面摸上来,夹在军大衣里面的武器也亮了出来。 所谓的武器只不过是一米多长白色的塑料水管,里面灌上了满满的沙子,两边封堵上,拎在手上沉甸甸的,极为称手。 这种武器是刘东想出来的,这玩意儿只是普通的自来水管,和凶器管制刀具什么的都搭不上边,也不算越界。灌上沙子打在身上极疼,但却没有实质上的伤口。 这二十多人全都是白云山精挑细选的勇猛之士,都出自一线部队,身手敏捷行动迅速,再加上过命的交情,哪有不来的道理。 "冲啊"前面各路好汉嗷嗷喊的往前冲,都想冲过去一解心头之恨,但也有在其中打酱油混水摸鱼踌躇不前的,这些人正好成为了后面这支奇兵的靶子。 二十几人呈一字形扑上来,手中的塑料管子专朝后面人的腿弯处打去。 ″谁?哎呀" "艹你妈的,谁打我″ "腿,我的腿″ 顿时哀嚎声咒骂声四起,胆小的和混水摸鱼的在后面顿时被打倒一片,剩下的不知道后面来了多少人,一见不好,抱头鼠窜往前面挤去。 前面的人滑倒在地刚爬起来,颤颤巍巍的还没站稳,后面的人扑上来又把他拥倒。你推我搡的乱作一团,更多的人滑倒起不来,又被后面滑倒的人压在身下,如叠罗汉一般怎么也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