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想下水，那就根本不用拉。
如果有人想用地位换钱，怎么说呢，那就只是想不想的问题了。
美国人做什么事向来就是一个直接，委婉是不会的，迂回是不懂的，要的就是这么一个干脆利索的劲儿。
闻弦音而知雅意，上司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乔尔森还端着干什么。
“我看卡车司机很有钱。”
克劳福德为我一笑，道：“背靠沙特，没有钱才奇怪了。”
克劳福德既然像丹泽尔华盛顿，那就说明他的长相是很严肃，很有正义感，很端正的那种面相，而且他平时也确实一直都板着一张脸，看起来确实挺正经的。
可是今天克劳福德算是撕下了所有的伪装吧，现在的他笑起来很破坏形象，因为他笑的有些猥琐。
乔尔森想了想，道：“是的，没有钱就很奇怪了，先生，我现在可以直接告诉你，卡车司机在的黎波里本来已经无路可逃了，是我让他们找的哈立德武装，然后，卡车司机给了哈立德很多钱，还许诺了很多好处，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哈立德武装不可能不惜代价的帮助卡车司机。”
克劳福德淡淡的道：“你能力很强，只是以前你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是的，那时候你和我一样，都想在仕途上得到更大的发展，但是现在，我想知道就算卡车司机真的很有钱，可我们的钱从哪里来？靠抓住他收了赎身钱再放吗。”
问题来了，CIA的高级官员，想要赚钱，那么他能通过什么方式赚钱呢。
这种事情如果还得让克劳福德费心的话，那还要乔尔森干什么？
靠出卖情报，这种手段未免也太低端了，而且后果还极其严重，一旦被发现可就是叛国，最关键的是还拿不到多少钱。
能让克劳福德满足的，必须是风险小收益大，要么一次赚足，要么长期且可观的收益才行了。
乔尔森低声道：“先生，利比亚有什么赚钱的渠道呢？”
克劳福德皱眉道：“你在问我？”
没有哪个领导喜欢自己的下属反问，但乔尔森却是很平静的道：“先生，我们的视野不同，获取的信息也不同，很多赚钱的门路我根本不知道。”
克劳福德吁了口气，道：“石油，但是石油已经被五角大楼联手那些油气大佬瓜分了，剩下的都是一些小钱，利比亚全是沙漠，人口也不多，总体来看没什么特别赚钱的渠道。”
乔尔森立刻道：“我们不去动石油，先生，你觉得联手五角大楼，法国人，还有哈立德武装，我们把利比亚的军火市场全都拿到手怎么样？”
克劳福德皱了皱眉头。
乔尔森道：“既然卡车司机和法国的关系那么好，那利比亚周边几个国家的军火市场是不是也可以逐步拿下来。”
在克劳福德还在思索的时候，乔尔森低声道：“我在利比亚几个月的时间，我知道他们什么都缺，我们不求控制整个利比亚，但是利比亚的生意插一手总没问题，最主要的是，卡车司机的资源那么好，我们不方便出面的事情他都能做，所以视线不必放在利比亚一个地方，只要能通过卡车司机搭上桥，我们完全可以和沙特做生意。”
克劳福德终于笑了，然后他呼了口气，道：“但是需要有人和卡车司机谈，还得让他同意合作，那么我们的价值在哪里？”
乔尔森本想扯个理由的，他想找找克劳福德凭什么能和高毅交易的理由，但是看着克劳福德似笑非笑的样子，他却是突然灵光一闪。
“先生，我还没想好……”
克劳福德笑了起来，然后他低声道：“到现在为止，所有人都说CIA有内鬼，因为有内鬼，纳奥威队长才会死，因为有内鬼，国家情报局的阿卜杜拉才会被解救，因为有内鬼，抓捕卡车司机的行动才会失败，因为有内鬼，才会导致自由风损失惨重，但是我告诉你，其实没有内鬼。”
乔尔森一听大惊，道：“没有内鬼？”
“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无能而找的借口，看起来很像有内鬼，结果看起来像是有内鬼，可事实是大家只能找个不存在的内鬼推卸责任。”
克劳福德说完了，然后他微微一笑道：“但是卡车司机肯合作的话，我们可以是内鬼。”
乔尔森惊的猛然坐起，他怔怔的看着克劳福德，颤声道：“内鬼，这个词……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
克劳福德缓缓吐了口气，道：“你只要记住一件事，有人想抓住卡车司机，那就一定有人不想抓住卡车司机，卡车司机的存在，让CIA很多人丢了脸，可是有人丢脸会有别人开心，你懂吗？”
乔尔森懂这个道理，他只是没想到，空中花园的存在让CIA全体面上无光，就到了这个份上了，竟然还有人希望借卡车司机的手打击异己。
什么叫内斗，这特么就叫内斗！
看着乔尔森吃惊的表情，克劳福德突然重新恢复了严肃的表情，道：“懂还是不懂”
“懂，就算以前不懂现在也懂了。“
克劳福德点头，继续道：“你为什么会没事，不是你表现的好就可以躲过后续的审查，而是有人想用我们。”
用我们，不是用你，也不是用我。
这个词可太关键了。
乔尔森脑子里有些乱，但他还是立刻点头道：“这是好事。”
“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自由风是个畸形的怪胎，CIA不该有这种怪胎，有人不喜欢自由风，如果卡车司机真的能把自由风给干掉了，对CIA也不一定是坏事。”
乔尔森点头。
克劳福德呼了口气，道：“你要联系卡车司机，把自由风的资料给他，如果他能反过来把自由风干掉，那就最好了。”
乔尔森忍不住又看了看关着的房门。
克劳福德不耐烦的道：“外面至少有四个人在守着，而这里，所有的窃听器和摄像头都被停掉了，我既然和你说这些，自然就不怕被人听到。”
“好的，长官，有什么具体的资料吗，我在被送上飞机之前见过自由风的焚风，但我只见过他，另外就是知道飓风和龙卷风死了，这是我知道的全部。”
克劳福德沉声道：“自由风这个代号，保密程度极其的高，除了局长和主管副局长，没人知道自由风的具体情况，现在我们知道的消息，也是自由风在多次出色完成任务，甚至是多次超额完成任务后报功的时候才知道的。”
乔尔森凝神倾听，而克劳福德继续道：“现在知道，自由风一共有六个代号，分别是微风，季风，飓风，龙卷风，焚风，其中微风是他们所有人的头儿，所以微风应该是一个人的代号，而飓风多次出现在群体功劳的名单上，所以飓风应该是一个小队的代号，龙卷风是一个人，他是被特调进自由风的，就是因为他极度出色的个人战力，焚风应该是擅长审讯和情报分析的。”
乔尔森眼巴巴的看着克劳福德，克劳福德却是点了点头，道：“目前就这些，但是如果能确定和卡车司机合作，我们会提供更加具体的资料。”
乔尔森咽了口唾沫，低声道：“这是五种风，先生，你说有六个代号的。”
“还有一个不知道。”
克劳福德板着脸说完后，低声道：“如果不是卡车司机硬碰硬干掉了飓风和龙卷风，他也不会被看中，不会选为对付自由风的武器了，因为，能面对面硬碰硬干掉龙卷风的人，他有资格被任何人看中，因为高端武力还是稀缺的，非常稀缺。”
乔尔森点了点头，道：“暂时我和卡车司机联系不上，另外……先生，如果我要和卡车司机快速建立互信，快速确立合作关系，我最好还是得去利比亚。”
“不，不去利比亚，太惹人注意了，疯了才去利比亚呢。”
把手伸出来，放在了乔尔森的腿上，轻轻的按下去之后，克劳福德低声道：“如果我们必须当这个内鬼，那就要把价值最大化，而不是只满足眼前这点小小的利益，确定去哪个地方有利再决定去哪里，或者按照我的想法，你可以当个自由人。”
“自由人是指？”
“区域协调者的角色，到处跑。”
乔尔森点了点头，克劳福德看了看表，道：“自由风在利比亚已经找了十二天，目前没有任何进展，毫无疑问他们的行动失败了，而且彻底失去了卡车司机所有的踪迹，所以你不用等太久，身体恢复了，就开始投入新工作吧。”
克劳福德没说新工作的具体内容，但是这个也不用说，乔尔森的工作很简单，那就是和卡车司机建立联系，确定卡车司机能够给足够的好处后，真正的合作才会展开。
乔尔森忍不住道：“先生，给我个底线吧，就是每年获得多少是最低限度呢？”
克劳福德思索了片刻，他以前可能还没想好这个问题，所以他稍微犹豫了一下子。
最后，克劳福德很严肃的道：“一千万，或者每年至少三百万美元以上的收益，风险这么大，不能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