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听闻此言,嘲讽的在心底嗤笑一声。 他确信,裴鼎这般着急,想帮老十二立下储君之位,便越会叫父皇忌惮。 父皇反而不会那般快速,将储君之位给老十二。 裴鼎这般操作,还算是间接帮了他呢…… 帮他免去担忧老十二被父皇立储,哼,真是急昏了头的蠢蛋一个。 这裴鼎活了这么多年,也被利用了这么多年,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父皇的真正本性,可怜…… 十二皇子一党的朝臣们,也都面上表情不好。 大家都知道皇帝是什么性格。 裴鼎这般说出来,明着是为了帮他们家十二殿下。 可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为何? 就在大殿上,众人陷入沉默之时,一旁安静的马孝突然站了出来。 “皇上,微臣觉得信国公说的在理,前太子崩世以后,储君之位空悬已久。 于国政不稳。 但成年的皇子之中,目前只有六皇子殿下的年纪合适成为储君。 可六皇子殿下如今身子抱恙,已不适合储君之位。 但朝堂上除六皇子之外,年纪最大的,也只有十二皇子一人 若按长幼论储君,自然非十二皇子殿下莫属。” 马孝这番话说来,情真意切。 那边的左相窦宇眼珠微转。 面上倒是没有任何表情,只低着头,像是没听见马孝这般讲话。 至于心里是什么想法,那就不太清楚。 就在这时,六皇子身边的刑部尚书沉着脸,着急的站了出来。 他是太后娘娘的母家,张家的家主。 “回禀皇上,古往今来,嫡庶分明,微臣竟不知,什么时候,立储君,竟要跳过嫡子去立次子!” 这人长相与太后的面容相似,不过突然听闻裴鼎提出立太子之事,面上一片阴沉之色。 比太后多年享福的面相多了几分阴狠。 他是坚定的六皇子党,突然听闻裴鼎提出立储之事,怎么可能不为自家六皇子争取一把? 再说了,皇帝就是他们张家的子嗣,再立储君,自然也要是他们张家的孩子。 坐在王座上的马娥,将底下朝臣们的表情一一尽收眼底,就在皇帝认同刑部侍郎的话语,点点头。 即将出口呵斥裴鼎之时。 她却掐着嗓子,突然幽幽的开口,说了一句:“皇上。” 朝堂之上,众位朝臣都在思考皇帝立储的事宜,不敢过多言语。 马娥这一声,将众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有几个见到马娥的外衫已经被皇帝褪掉,还避嫌般的侧过脸,不敢多看。 “爱妃,怎么了?”皇帝扭头询问,顺手将马娥搂在怀中。 马娥微微一笑:“臣妾在想,信国公若要立十二皇子为太子,是不是在防止燕国,以为我们赵国朝政不稳,进而趁机扰乱我赵国秩序……” 马娥这话一出口,皇帝便微微皱眉思考起来。 底下的六皇子忍不住嗤笑一声,心道立不立太子,与燕国会不会扰乱赵国都不会有关系。 之前立了太子的时候,也没见燕国有多安分。 不照样经常与赵国有摩擦? 他转了转眼珠,给一旁的刑部侍郎使眼色,让他反驳马娥。 却突然见顶上的皇帝,像是被提醒。 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是、是,爱妃说的太是了。 燕国人不老实,总想对我们赵国泱泱大国做些小动作。 还要多亏了爱妃提醒朕。 哈哈哈,朕有爱妃,是朕的福分!” 皇帝捏了捏马娥的肩膀,也不顾底下朝臣们震惊又怪异的目光。 当即大手一挥,高高兴兴的道:“既然爱妃如此说了,那就立十二皇子为太子吧。 也免得燕国对我等虎视眈眈。” 众位朝臣们顿时哗然,尤其是底下上了年纪的三公九卿们,纷纷谏言:“万万不可呀,皇上!” “女子戏言,如何能信?” “是啊,皇上,之前立了太子时,燕国也曾对我等虎视眈眈。 这怎么可能就是只因立一个太子,就解决两国的邦交问题?” “是啊皇上,储君事关国家大事,怎能让一介妖妃单凭一句话来决定!” 朝臣们不服,但皇上已经听进了马娥的话语,在蛊虫的作用下,他不耐烦的挥挥手。 “爱妃言之有理,朕意已决,尔等莫要多言!” 皇帝话落左相窦宇便率先跪下:“谨遵陛下之命。” 他这一跪,后面属于十二皇子一党的朝臣们纷纷见风使舵,跪倒在地。 高呼陛下万岁。 将六皇子一党的官员们可气的不轻。 六皇子站在一边,见到事情这般戏剧性的上演。 牙根差点没咬碎。 怎么父皇就这么听马娥这个贱女人的话?这么离谱的言论,父皇都能轻易相信。 这女人到底给父皇灌了什么迷魂汤? 明明这般不合理的事情,都能让马娥这女人一句话,便轻松使父皇扭转了想法。 顶上的皇帝随意挥了挥手,便搂着马娥纤细的腰肢,大步退朝。 皇帝虽然走了,但众位朝臣们心中各自的小九九在疯狂转动。 一时间众人虽然都在安静的朝堂上,但眼中各种算计,已然像张着大嘴的猛兽,跃出朝堂。 裴鼎起身后,抽空看了一眼六皇子的方向,发现他的眼角处已经憋出了浅浅的血迹。 看来明澄与赴川给他下的蛊已经开始起了作用。 给马娥下的蛊,也非常好用,能让皇帝这般乖乖巧巧的听话,支使皇帝像是支使犬儿一般,呵…… 裴鼎的嘴角露出些嘲讽的笑意。 他一转头,就见左相窦宇正遥远的朝着他,躬身行了一礼。 裴鼎毫不在意的挥挥手,转身出了殿内。 现在储君位置已定,六皇子寿命也即将走到尽头。 欺负他家明澄的两个皇子,也很快就要殒命。 真好…… 裴鼎一出宫,就见自家闺女此时正坐在马车内。 抱着一只长相与小青甚是相似的鸟儿。 还在低头认真的看着一封信。 裴鼎有些好奇:“谁送过来的信?” 裴纯将纸张塞进袖口,落下自己脸上十分明显的笑意,揉了揉红透的耳根:“是古渊,他在西疆除掉了不少碍事的朝臣。 只等古沉身子好了,二人便可将身份互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