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纯皱眉:“你以为求我,我就能放过你?” 她以前不长眼,识人不清,留了这么个胆大包天的祸害在身边。 芍药是她身边的丫鬟,在府内的待遇向来是最数一数二的,极受府内人尊重,是个有头有脸,极为体面的丫鬟。 她也从来没让芍药受过人欺负,也从没差过芍药什么。 且有什么事情,她都乐意与芍药分享,将芍药当成……伙伴……朋友。 结果竟然换来了今日这般对待? 上辈子,芍药说的那些话,她到现在都记得。 芍药可曾想着饶过她,可曾想着饶过她无辜的娘亲? 差一点,当年娘亲差点被裴氏族人们当场推搡踩踏至死! 娘亲经历过裴氏族人的那一遭,身子几乎是瞬间便凋零了下去。 在床上躺了一整年,才勉强能打起些精神,应付府中的事宜啊! 那厢,芍药只是摇头,泪珠一滴一滴的滚落在地,神色慌张极了。 “求您了小姐,小姐,奴婢不能说小姐,奴婢的家人在那人的手中…… 求您了小姐,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裴纯付之一哂,没有理会她。 长公主殿下抿了抿茶水,随手将茶杯放在手边,看着芍药:“你家人在那人的手中? 这可不是你在六小姐耳边说她不是的理由。 芍药啊,你倒是忘了,本宫也不是不知道你的家中人的情形。” 芍药面色陡然巨变。 裴纯默默点头,心中对公主娘亲拿捏人心的手段十分佩服。 不过一句话,就能将人的死穴握住。 咳了一声,裴纯刚要跟在公主娘亲后面专注看戏。 就见被绑住的芍药猛地挣扎起来,后面的木柱子摇晃起来,跟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毅力,芍药竟拼着吃奶的力道,顶着腕骨断裂的剧痛,挣脱手脚上的麻绳,大跨步奔着公主娘直直冲来。 口中还狰狞的大喊:“我要杀了你!” 电光石火间,裴纯眼神一冷。 立刻侧身拉过公主娘亲,瞄准芍药,抬腿用脚尖将侧边,正燃着炭的滚烫火盆踢了过去。 细碎的火焰在冰冷的牢房内蒸腾向上,大块滚热的炭块裹挟着燎原的趋势,直奔芍药面门而去。 裴纯踢完,立刻将自己的大氅盖在娘亲身上,心中生怕芍药不死心,还想要带着火炭扑过来。 这一套动作风驰电掣,行云流水,眨眼间公主娘就被裴纯护到了身后。 火盆内带着高温的炭块,在空中呈抛物线状直直掉在芍药身上。 那厢,芍药正跑到一半,脚步顿时被滚烫的火盆拦下,疼的她龇牙咧嘴的哀叫一声。 脸皮和眼睛也被灼热的炭火烫到,当即便出了两个边缘泛白的大水泡! 滋啦滋啦的肉香味也瞬间飘了出来。 裴纯闻的清晰。 那边的芍药被拦住,浑身不甘,松开捂住剧痛脸颊的双手,对着长公主还要再次冲上来。 裴纯皱眉,一股怒火猛然烧了起来。 见芍药还有想要冲上来的意图。 身手极快的从袖口处掏出两个薄薄的飞刀,对着芍药的手腕、脚腕便掷了过去。 ——嗖! 噗呲!芍药本就弯折的手腕,此时更加惨烈。 整个腕骨都被尖利的飞刀刺穿,顿时血流如注,十分骇人。 “啊!!!!裴纯!刘楚吟!你们母女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这么一会儿功夫,琴嬷嬷与身后的小厮也终于反应过来,立刻带人冲了上去。 几个小厮不客气的又将芍药绑了起来。 这次,用的是铁链。 长公主被全程都被护在裴纯的身后,此刻颇有些惊魂未定,神情紧张的抓着裴纯的裙角。 想要瞧瞧她的脚尖,看看刚才有没有被火盆烫到。 裴纯乖巧的任由娘亲查看,接着,朝琴嬷嬷吩咐,神色多了几分杀意:“嬷嬷,现在就去将芍药的家人都带过来!” 她猜娘亲应该是早有准备。 今日不管芍药有什么难言之隐,她都必须死! 果然,琴嬷嬷立刻应了一声,便黑着脸带人走了。 公主娘也终于检查完了裴纯的情况,松口气,抚了抚心脏。 沉着脸转向芍药,声音冰冷:“本宫之前就查过,你家中只有一个弟弟,一对儿父母。 可前几个月,你弟弟也在大街上冲撞了人,被人当场斩杀。 你父母曾经想来长公主府找你,也被人拦住,赶回了家中去。 真不知道你这般忠心,你的另一个主人可收得到你这份心意?” 听到这话,芍药猛地抬起头来,像是不敢置信一般看着公主娘。 裴纯挑眉看向芍药,跟着嘲讽:“咱们家可没有苛责侍从父母的传统,难道是你另一个主人干的?” 芍药额上青筋暴起,双眼大睁,即便身子被绑住,也要奋力向前扑腾。 锁链随着她的动作哗啦颤动:“不会的!不可能!我不相信!我要见我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