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约仪式声势搞得很大，过程更加繁琐。 明明签个字就能完成的事儿，结果杨宇成一番讲话就用去了一个半小时，接着就是其他领导登台讲话，所说的也全都是展望未来的场面话。 吴云东看的昏昏欲睡，幸好有吴玉玲在台上顶着，不然的话，他哪有时间坐在车里睡觉。 好不容易听到主席台上，主持人笑着说道：“各位领导，现场嘉宾，现在让我们以隆重的掌声、诚挚的热情，欢迎正东集团总经理吴玉玲吴女士，上台讲话。” “哗……”上声四起，气氛热烈的让吴云东还以为哪位国家领导人来了。 不过看着从容起身，脸上丝毫不见慌乱的吴玉玲，他也忍不住鼓起掌来。 今天的吴玉玲，无论是和杨宇成的有礼有节，还有对路家远的针锋相对，都让他耳目一新，刮目相看。 “咦？怎么是个女的啊？” 一个声音突然飘来，吴云东扭头看去，见是个拿着马扎的六十来岁老头，身边还围了一群人，就忍不住来了兴趣，推开车门走了过去。 他还没靠进人群，就听见有人笑道：“一个女的，能管得了厂里那些刺儿头？何况，还有那些副厂长们，会服她吗？” “切！”有人听不下去了，不屑地骂道：“凭什么不服？你以为他们还能当厂长啊？” “怎么不能？你别忘了，昨天公示的和同样板上，第一条就是必须安排好在职职工。” “那又咋了？” “还咋了？职工都安排了，那些副厂长们会心甘情愿被撤职？你难道还不知道，他们可都有亲戚在场子里呢。” “对对，还都在关键地方当官呢。” “如果不让他们当副厂长，他们稍微歪下嘴，估计这位新厂长就得傻眼。” “傻眼算轻的，如果那些人再狠点，机械厂立刻瘫痪都说不定。” “卧槽，还真是这么回事儿！这下完了，我还以为机械厂能够焕发青春呢，看着模样，就算不倒闭也兴旺不起来了啊！” “走了走了，这里有啥看头，还是等会儿回厂里看戏吧。”后面这人一招呼，几个拿着小马扎的老工人们，又都开始回头向后走去。 吴云东急忙追了上去：“老师傅，等下。” 一个老头倒是停下了，可一看他这西服领带的打扮，脸色就顿时不好看了：“喊我干啥？我还等着去看戏呢？可没时间和你们这种人磨时间。” “我这种人？”吴云东眨了眨眼，有些搞不明白了。 可看看众人身上的工作服，他就有点明白了，忍不住不笑道：“老师傅，你可别看我穿的洋气，可这身衣服是我来开会借的，等会儿还要还人呢。” “借的？”老头皱了皱眉，脸色倒是好看了些，瞄了眼吴云东背后的桑塔纳，问道：“你是干啥的？” 吴云东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回头笑道：“老师傅，我是机械厂小车班新司机，专门来送张经理过来参加会议的。” “张经理？” “就是机械厂的原副厂长，张红军。” “哦哦……”老头儿顿时恍然，随后就惊奇地问道：“他怎么成经理了？他不是退休了吗？” 吴云东皱了皱眉，心说张红军当经理的事情，即便今天开始发酵，就平禹这小地方，为什么中午还有机械厂的人不知道的？ 难道……这些人都是不机械厂的员工？ 可他还没开始询问，老头儿就笑着自己回答了：“小伙子，你可别怀疑我们的身份，我们可都是机械厂的老员……不对，应该是退休职工了才对。” 难怪都是拎着马扎来的，而且来的还这么晚？敢情就是一帮闲着没事儿干的退休老工人。 明白了对方的身份，他也就不再遮遮掩掩，直接问道：“师傅，你们刚才说的那些副厂长，我怎么原来没见过？” “小伙子，你是新人吧？” 吴云东一响，自己对于机械厂来说，还真是新人，于是就点了点头。 老头儿见他点头，顿时乐了：“一看你这模样，我就知道你是新人。不过新人不新人的也没啥关系，就算一般老员工，也不见得能见到那些副厂长们。” 吴云东奇怪了，忍不住问道：“他们既然是副厂长，怎么还见不到啊？他们不应该每天去厂子里吗？” “应该？”一个老头儿凑了上来，笑呵呵地讽刺道：“应该的事情多了，他们哪会在乎这些？平时做事的时候见不着人可领钱的时候比谁都积极。” 他就是发牢骚，完全没有回答问题，吴云东明白老年人说话絮叨，也不着急啊，就那么笑呵呵地听着。 虽然他着急去常州，但这些老头的牢骚也不可忽视，至少那些隐藏起来的副厂长，他原先就不知道。 而且， 杨宇成等人提供的机械厂资料上面，也没有任何显示。关键问题，无论张云鹤还是张红军，两个人也没有一个人提到过这个问题。 这么一看，问题就有些大了。无论那两个人是故意隐瞒，还是他们也不清楚这些人的存在，都说明这些人的能量不是一般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