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禹第一看守所,三号。 张云鹤撅着屁股,卖力地擦着厕所,明明厕所的瓷砖被他擦得都能大镜子用了,可他还是不敢放松,依旧用力擦着。 “嘭!”一只大脚飞来,恰好落在他屁股上。 张云鹤尽管早就准备好了挨这一脚,可这一脚来的太不是时候了,恰好他身体前倾的一刹那, 所以,他被踹的往前一扑,一头撞在了墙上,鼻子当时就喷出两股鲜血。 可他顾不上疼痛,急忙转身道歉:“大哥,对不起,是我不小心自己撞的。” 他之所以这么说,完全就是被打怕了。 他记得刚抓进来那会儿,他就因为和胳膊上纹着条长虫的李千海顶了句嘴,结果就被一顿好打。 如果单单李千海一个人,他还真没放在眼里,毕竟这么多年的机械厂车工可不是白干的。 可他刚要还手,就被几个扑上来的人影按住了,他还没反应过来,脑袋就被被子蒙住了,然后就是一顿乱踢乱打。 当被子掀开之后,他感觉浑身上下哪个地方都疼,而且他还不知道是谁打的他,所以他就怕了。 以后这几个小时,他对这个李千海唯命是从,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可就算这样,李千海也像是跟他结了仇似的,滴啊版稍微不干净,就是一顿打,而且打出伤来,还不能说是被人打的,不然又是一顿猛头乱揍。 所以他学乖了,就算挨了打,他也赶紧在第一时间说是自己撞的。 可这次和以往不同,他尽管这么说了,可还是矮了李千海一脚:“马勒戈壁的,你个老小子一看就不老实,还他嘛堵火车?你怎么不说你会造卫星呢?” 张云鹤很想告诉他,只要你给老子图纸,老子照样能给加工出来。 可这话他不敢说,只好低下头擦去鼻血,弯腰去拿刚才丢在地板上的抹布。 “别干了,咱俩聊聊。”李千海摆摆手。 张云鹤不明所以,但却知道该怎么和人说话,急忙蹲了下去,仰着脸问道:“大哥,你说。” “这么乖啊!”李千海抬手摸了摸张云鹤头顶,骂道:“就是特码缺个尾巴,不然你摇起尾巴来,肯定像个哈巴狗。” 这话太羞辱人,可张云鹤却已经怕了,所以没敢生气,更没敢说话。 “槽,这么骂你都不还口,你还是个男人嘛?” 张云鹤依旧没敢说话,因为他知李千海就是在找茬,想打他。 见他低着头不言语,李千海眼珠转了几转,右手在脸上的刀疤上摸了几下,忽然问道:“老张啊,听说你有两个女儿是吧?” 这件事,早在刚进看守所的时候,张云鹤就全都说了,此时当然不能否认,急忙点了点头。 “你大女儿叫张大妮儿?今年才十六七岁?” “嗯。”不知为什么,看着脸色有点不正常的李千海,张云鹤心里忽然有了种很不妙的感觉。 果然,李千海摸着刀疤的右手微微一顿,接着蹲下问道:“老张,咱俩商量个事儿咋样?” 张云鹤尽管知道不妙,可还是因为畏惧问了一句:“大哥,什么事儿?” “你大闺女长的咋样?” 这件事可是张云鹤的骄傲,忍不住忘了恐惧,脱口说道:“长得很好看,别人都说象新港的一个女明星呢。” “卧槽。”李千海爆了句粗口,然后不要脸滴抓了抓裤裆:“玛德,被你一说,老子这都来反应了,不行,老子出去以后,必须得先弄你闺女玩玩儿才行。玛德,跟女明星一个模样,这要干上一炮……” 他这句话,算是戳到了张云鹤的逆鳞。 现在这年头,虽然没有重女轻男,也没有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这一说,可在张云鹤眼里,他家大闺女那是真懂事,而且也真孝顺。 他拿着当宝贝一样的大女儿,竟然被李千海这种人渣羞辱? 如果这都能忍,他还怎么当爹? 看着满脸猥琐,还抓着裤裆的李千海,他的眼珠子顿时红了:“窝草尼玛……” “嗖。”他一拳砸了过去。 李千海哪想到被打服了的张云鹤会暴起伤人,一个没留神,鼻子上就挨了一拳,身子往后一仰,后脑勺咚的声撞在了墙上。 后脑勺上传来的疼痛,让李千海勃然大怒:“你特码……” “窝草尼玛,敢说我女儿,老子弄死你。”张云鹤就像疯了一样,扑上来一把勒住了李千海的脖子,右拳一拳接着一拳的掏了过去。 李千海虽然是个混子,可哪有张云鹤这种车间工人身体强壮,加上又被勒着脖子,所以只能无助地开口喊叫:“松手,你特码松手,你们都是特码死人啊,还不赶紧拉开他。” 号里的犯人们都已经傻了,面对疯子一样的张云鹤,众人犹豫了下,愣是谁都没敢上。 倒是有个机灵点的,拍着铁门喊道:“所长快来呀,这里要打死人了?” “哪里?”走廊里立即传来一声大叫,接着就是钥匙碰撞的哗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