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嗣葬入皇陵,大奠结束。 国丧终了。 洛京城恢复了以往的热闹。 城中的丧布褪去,沉重的氛围也随之消散。 刚刚从皇陵归来的皇长子徐璟面色发红,显然外面的天气太过炎热。 颜汐主动上前,为徐璟宽衣。 外衣解带,却依旧有些燥热。 “殿下,是否需要将那冰砖运来,好让您解解暑?”颜汐躬身,柔声询问。 徐璟摆手不语,颜汐已然会意。 她当即替徐璟吩咐了下来。 不多时。 一块透着寒意的冰砖就被人运入了殿内。 原本燥热的徐璟,此刻也感觉到了一丝凉意,整个人舒爽了不少。 他拉了拉衣襟,脸上的红意已经退去。 “殿下,听闻今日在白鹿寺,昊王当着众人的面要开棺,最后被陛下罚了二十庭杖!” “确有此事!” 徐璟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老六和老四都是聪明人,他们可能已经猜到了那件事。” 颜汐接话:“殿下,那我们是否需要进行下一步计划?” 徐璟摆手:“不用,秋试之后老六就要去齐国了,他去了自然就回不来了,至于老四,秋试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不需要本王动手,他自己就已经麻烦缠身了。 而且父皇最近动了立储之心,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近期得稍稍沉寂才行,一切等事情尘埃落定再说!” 演戏面带笑意,朝着徐璟道喜:“预祝殿下入主东宫,登临储君之位!” “现在还言之尚早,老二那家伙不是省油的灯,当然了,一切事情,得看父皇如何想。” 颜汐躬身低头,不做言语。 徐璟又道:“献制冰之法的人可安顿好了?” 颜汐:“已安顿妥当!” “甚好!” …… “好?哪里好了?” 王府内,徐元和覃渊把事情重新盘了一遍。 摆弄着佛珠的覃渊,却是连连叫好。 “殿下挨了板子好呀!” 覃渊笑着回答,这把徐元弄愣住了。 我挨打,你叫好是吧? 徐元没有来得及追问,覃渊便继续说道:“殿下,您在白鹿寺大奠现场开棺,最后结果就是五皇子真的死了,而您也受到了责罚,这对于其他的皇子来说,算什么?” 徐元顿了一下,回答道:“对他们来说,前段时间不可一世的昊王,终于惹得天子不悦,受了罚,也代表着昊王即将倒台的前兆。” “没错!” 覃渊话说到这里,徐元就明白覃渊刚才为什么要叫好了。 徐元风头太盛,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这一顿打下来,风头就全没了。 不仅如此。 徐元还让所有人都知道,五皇子是真的死了,尸体就躺在灵柩之中。 当然了,现在已经入了皇陵。 这对于幕后操控的人来说,也放下了心。 假使,这幕后的推手是皇长子徐璟,亦或者是天子。 那这下好了,至少皇长子不会在对徐元有敌意。 因为徐元在他眼里,已经构不成任何威胁了。 再就是二皇子徐谕。 徐元受罚,他自是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 再加上徐元很快就要北上齐国,徐元对他来说也没有了威胁。 唯独四皇子徐璋。 徐元作为他的盟友,或许他心中会有些许担忧。 不过那担忧,也是虚情假意而已。 “看来覃先生的心思,还是缜密些呢!” 徐元夸赞覃渊一番。 覃渊却是摆手道:“并非如此,殿下只是身在局中,如果殿下稍稍静下心来,就会发现其中很多的端倪。” 覃渊的提醒,让徐元深吸了一口气。 他低头陷入沉思。 片许。 他心中闪过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覃先生,你说本王受了庭杖,是否是陛下有意为之?” “有可能!” 徐元眼眸转动。 天子对他的偏爱,他又不是察觉不到。 如果天子真的对徐元的举止感到愤怒,那可就不是二十庭杖那么简单的。 况且。 那执杖者是禁军。 就算他们再惧怕徐元,也不会抗旨吧? 那这么说的话,就有一个可能。 一切都是天子的意思。 徐元感觉自己的背脊有些发凉。 老子终究是老子,要比儿子高明。 不管了。 先办好眼下的事情再说。 徐元将脑中的思绪甩出,又跟覃渊将后面的事情交待清楚。 等所有事情处理完毕,天已经黑了下来。 翌日。 秋试大举。 首日先是举行乡试。 参加的考生数千,全都汇聚在了贡院的入口处。 兵马司的人在现场维持秩序。 现场,负责一应事务的,依旧是四皇子徐璋。 以往本事礼部的一众官员在此负责,但前几日秋试考卷泄露。 礼部的人现在还全都在廷尉府的大牢之中待着呢! 秋试结束之前,他们是没法的从里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