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脸上的神色变幻。 长公主以死相挟,他不为所动。 一声「哥」,叫得他差点乱了分寸。 天子深吸一口,长长叹出:“孽缘呐……那乾白衣你反贼,当年你以死相挟,换其性命,今日朕为你除去此患,你竟还要让历史重演,刚才数个时辰的劝诫,朕都白说了么?” 天子的语气明显缓和了些。 按照覃渊所说。 天子之心在于天下。 要想一统,内部祸患必出。 多年来。 青龙会一直活跃于洛京,生在天子眼皮子底下。 天子不除,不是不知,而是不想。 洛北周族动乱,是天子局的开端。 天子以谋卸北邙南宫氏手中兵权。 又以户部亏空,致使国库敛财无数。 兵有了,钱有了。 内忧当解。 青龙会必除呀! “陛下,您既知这是孽缘,又为何以秋猎设局擒下乾白衣,您明知我不会坐视不理……” “够了!” 天子一喝,怒斥:“你如此可对得起宁渊?对得起宁氏满门?为了一个乾白衣,你终究还是要站在朕的对立面么?” 长公主寸步不让:“陛下,放过乾白衣,也放过我和宁渊,让这件事情到此就结束吧!” 年轻时。 长公主与乾白衣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是宁渊在事情即将暴露时站了出来,成为了当时的驸马。 守住了皇室的丑闻。 就此事来说,宁侯有功。 但他知道的太多,天子留他不得。 “你真当朕杀你不得?” 天子怒了。 他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来人,将长公主拉下去,她若寻短见便由她去!” 天子一喝,蒙震迅速上前,欲要将长公主拉下殿去。 长公主绝望闭上眼眸,一行清泪落下。 她手中的匕首不再犹豫。 一用力,狠狠刺下。 “锵!” 突然。 一道人影窜入。 长公主的匕首被击落。 定眼一看,是徐元! “长公主何必如此?” 徐元知道,长公主站在某位皇子的背后。 或老二,或老四。 本质上说,是属于自己的敌人。 但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若成。 未来大统之位便会多一分把握。 “老六,此事你莫要掺合,速速退下!” 天子凝视徐元,显然也是没有想到徐元会闯入殿中。 徐元并未退去,而是上前一步,微微拱手:“父皇,此事儿臣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天子冷声回应:“那就不要讲!” 徐元愕然。 你说不讲就不讲么? “父皇,儿臣有一策,可解您心中所忧,可保长公主之命,更可化眼前困局!” 本来天子不想听。 但徐元这么说,他便来了兴趣。 在这之前。 天子可是已经做好了牺牲长公主的准备了。 成大事,他从不会受因素拘泥。 “讲!” 长公主也是好奇的看向徐元,等待着他开口。 徐元缓了口气,这才说道:“青龙会当除,是因他们是前朝遗裔,长公主想保乾白衣,是因她与其旧情仍在,这是此事的特性,但若儿臣能让两者的特性都不复存在,那此事便可化解!” “说人话!” 天子皱眉,不悦尽数写在脸上。 徐元换了个说法,“青龙会除名,瓦解他们的信仰,乾白衣可留,但要为己所用,长公主此后断情,不再与其有任何瓜葛!” 闻此言。 天子的眉间缓缓舒展:“你能做到?” “或可一试!” “朕给你半个时辰!” “儿臣定不辱使命!” 徐元心中大喜。 乾白衣一众是必死之人,眼下徐元可以稍稍利用。 能保其性命,长公主就有可能站在自己这边。 这个收益,值得冒险。 “父皇不可!” 斯时。 二皇子徐谕入殿。 刚才徐元所说,他听的真切。 又怎会猜不到徐元的心思? 天子目光转动,看向徐谕:“老二,你有何见解。” 徐谕连忙回道:“父皇,青龙会是前朝遗裔,我大武国祚百年,他们仍不死心,可见是不知悔改,当年您圣恩浩荡,放了那乾白衣一马,如今再放他,那贼人只会觉得陛下怕了他! 再者,老六出言袒护青龙会,先前在互市他还放走了青龙会的人,这很难让人不怀疑,老六与这青龙会有关,老六狡诈,搞不好这一切便是老六布的局呀!” 徐谕一番言论。 将矛头直指徐元。 更是学着徐璋,上来就先给人扣个帽子。 他是把天子当傻子。 也把徐元和长公主,当成了没脑子的人。 “二殿下,你这是何意?” 长公主惊讶的盯着徐谕。 说起来,他们二人算是一条战线的人。 青龙会的事情,徐谕脱不了干系。 他现在却是倒打一耙,要置乾白衣于死地,借此坑徐元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