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晴一直在后台坐着,她百无聊赖的左看右看,又与同来演出的人打着招呼,眼神无意中透过幕布往观众席看去,一眼就看到了余路。 白沐晴心里瞬间开心了,自从那天余路说会来看她演出,白沐晴心里就像吃了蜂蜜一样甜,今天到这里后,眼看着演出都快开始了她还没看见余路,原以为他不会来了。 没想到,他真的来了。 “所有的演员们,都去等候室里等候吧。”负责人进来后对大家说道。 于是,白沐晴只好依依不舍的留恋着坐在观众席里出众的男人,去了等候室。 作为盛临州唯一的关门弟子,白沐晴被主办方安排在最后的位置,压轴出场。 白沐晴坐在等候室,看着眼前大屏幕上其他人的演奏,心里满是不在意。 优秀的人都有傲骨,白沐晴也一样,对于不如自己的人,她没什么必要假装捧场。 她等了很久,终于到了她出场。 她昂起头,面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确保整个人看起来完美无缺的来到台前,落落大方的向观众和嘉宾们行礼鞠躬后,坐在了钢琴凳上。 纤纤素手抚摸着琴键,弹下一串串音符,渐渐的她有些忘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白沐晴的水平确实和另外的演奏者们不同,她刚一出手就吸引了台下很多人的注意力,包括楚月的。 “居然是她?”楚月有一瞬间的惊讶,虽然她声音不大,但足以让余路听清。 “嗯,和咱们在同一家酒店。” 余路是那种只要讨厌一个人,就会讨厌与她有关的所有事情。所以,纵使白沐晴弹得有多好,都不会撩动余路内心一丝一毫。 “你怎么知道?”楚月偏头看着他,不知道为何,余路有点心虚。 奇怪了,明明他什么亏心事也没做啊。 难道这就是女朋友的威力?怕了怕了... “那天和魏律城出门找你吃饭的时候,见过。”余路清了清嗓子,语气带了些讨好地说道。 楚月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了。 抛开白沐晴这个人而言,她弹琴确实有两把刷子,但是楚月听着觉得她很多曲风和技艺都很熟悉。 台上,白沐晴对场下观众们的反应很满意,尤其是当眼睛扫视到盛临州旁边坐着的嘉宾们微笑看着自己时,涌起一股傲睨得志的情绪。 看吧,我只是稍稍出手,就能让他们被我折服。余路,你是否也正在被我吸引? 想到这里,白沐晴目光朝余路的方向扫去,却发现他并未看自己,而是满脸笑容的偏头和旁边的人说话。 白沐晴从未见过余路这副样子,既明朗又温柔。 他在对谁说话?白沐晴嫉妒的向他旁边看去,虽然观众席灯光比较暗,但她还是毫不费力的就看清了那个人。 那个扰乱她平静幸福生活的人,那个处处和她作对的人,那个总能让她满腔愤恨的人。 白沐晴盯着楚月,楚月自然察觉到了,她同样抬头看过去,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 这个行为彻底激怒了白沐晴,她内心不由自主的愤怒,不料一不小心,手底下弹错了一个音。 台下的观众大多在音乐方面都很有研究,这一变化自然瞒不过他们的耳朵,更何况嘉宾席的那几位老师。 盛临州更是脸色阴沉下来。 白沐晴感觉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她觉得脸上发红发烫,有一种无地自容的羞耻感。 一步错步步错,白沐晴没有一个强大的心理素质,以至于后半段的演出完全崩坏,即使白沐晴再努力补救,也没有办法将碎段的声音凝成一首音乐。 嘉宾席的老师们只觉得可惜,摇了摇头再也不看她。 “老盛,你这个徒弟看来还得再练练啊,实在不行,国际音乐家协会的接班人就让我徒弟来吧。”一个白胡子老头看好戏的对盛临州说,语气满是傲气。 “那协会怕是明天就倒闭了,哼。” 盛临州心情不好,所以语气很是毒蛇,他看着灰溜溜下去的白沐晴,心里都是不满意,随后又是一阵担心。 音乐协会在国际上拥有比较高的地位,它的存在对国际上音乐研究者的交流合作有很大的推动作用,经常会有各个国家的领导人邀请他们去演出,不仅有高昂的奖金,更是有机会结识很多业界大佬。 但凡事有利有弊,协会带来的好处很多,相应的也带来很多麻烦,现如今内部人员抱团相争,风气一片腐败。 只有以盛临州为首的对音乐一腔热爱的人,想维持协会的一片净土。 但他们现如今都老了,音乐家协会里马上就要选择接班人,他只有白沐晴这么一个徒弟,倘若接班人是那些人,恐怕不久的将来,国际音乐家协会这么多年积累的底蕴会不复存在。 白沐晴回到等候室后,只觉得所有的人都在嘲笑她,此刻她在众人眼里就是个笑话。 一个华国男人靠近他安抚道,“没事的,谁都有失误的时候。再说了,你前半段表现得很好。” 白沐晴假装坚强的扯出一抹笑,眼底含泪,梨花带雨的说,“谢谢你。” 心里只觉得更耻辱了。 随即,她对楚月更恨了,要不是她,自己怎么会在演奏会上出那么大的丑?还沦落到让别人来安慰。 怎么她这么阴魂不散,连F国都能碰见她。 她想的没错,楚月果然是上天派来阻碍她的! 她拿出手机给盛临州发了条消息后,一刻也不停歇,拿起东西就回酒店了。 —— “接下来我们去做什么?我的女朋友。” 余路现在一点都不遮掩,直接牵起楚月的手就问她。 但楚月不喜欢做决定,她更喜欢被安排,“你决定吧。” “行,那就跟我走吧。” F国常年下雪天气,进入音乐厅之前雪已经停了,但这会天空又开始飘起雪花。 两人好像提前商量好似的,余路穿着一件黑色长款羊绒大衣,而楚月穿了一件白色的衣服。 青石板铺就的大街上门可罗雀,一个气质矜贵的贵公子来到车前,贴心的为身边的女孩儿拉开车门,雪花徐徐落在二人头顶,这一刻,好像他们已经共赴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