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鹰驮着含雪飞到了夜空。 含雪跨骑在大鹰的背上,俯视下方。 浩瀚大地...不,是空间,似太空。 浩瀚空间,横竖黑光墙隔出无数个白光方格,一个个人在一个个白光方格中,在闪现与消失中,做着不尽相同的复刻行为。 如文七九和晓大胖那样。 有亿计的白光方格,有亿计的人困在这里,他们是不明真相,活在自己虚假视线中的…人? 横竖黑光墙隔出的无数白光方格,似浩瀚星辰,像夜晚的繁星。 含雪惊叹嘘气,一个白光方格中就有一个人,这里有数亿白光方格,有数亿人在此,他们是谁,是从地震和暴风中逃离到此地的人吗? 就像电磁城的人躲进电磁罩生活那样,这是另一种生活方式?在白光方格中闪现消失,闪现消失,过着单一的生活? 含雪不明,若要弄清真相,就需更进一步。 含雪心念动,命令大鹰飞回它的家。 大鹰翱翔在夜空,向远处飞去。 含雪望去,遥远处有一片白光悬在夜空中。 那片白光就是大鹰的家? 大鹰正在朝那里飞,那就一定是啦。 含雪预想,那片白光之上有什么,更多的鹰?鹰的主人?未想二下,含雪忽然感到有一股向下的吸力在把她往下拽。 含雪二臂撑在鹰背上做抵抗,向下的吸力越发渐强,含雪的二臂在弯曲,啪,向下的吸力,如磁铁,把她的上身吸拍在了鹰背上,动弹不得。 向下的吸力,来自下方的某个白光方格中。 大鹰往自个的家在飞,奈何,鹰背受含雪向下的拖力,如风筝,被牵引,挣脱不了,盘旋在了那里。 含雪的整个身体被紧贴在鹰背上,下受吸力,上受大鹰的飞去力,骤感五脏被挤压,喘不过气。 含雪心念动,向下飞,鹰兄快跟着那股吸力向下飞。 大鹰向下沉飞去,如被收线的风筝。 含雪畅喘气。 大鹰飞到了一个白光方格的上空。 含雪向下看去,四面黑光墙围出的正方形空地中,一粉衣小女孩坐在凳上,趴在身前的桌上,悯望杯中鱼。 小女孩忽然抬头望来,与含雪四目对视。 小女孩笑笑。 含雪头皮麻,惊出一身汗,那不就是她自己吗,小时候的自己,粉衣小女孩的那张脸,那张床头照,那杯中鱼。 含雪喉动,心摇头,不,不,那是成日沮丧,不招人喜欢的自己。 含雪不想再看,想把头躲进鹰背…...小女孩消失,连同杯中鱼一起消失。 含雪身体受到的向下吸力跟着消失。 吸力正是来自粉衣小女孩,有把含雪吞噬覆灭之态势! 含雪痴笑,那不是真人,现在的自己怎么可能与小时候的自己相遇? 是梦,这里是人的梦境,自己也在做梦。 粉衣小女孩、杯中鱼再次出现。 含雪心念骤动,急令大鹰速飞离。 飞离可怜巴巴的自己。 大鹰飞去,逃命般那样飞去。 ...... 含雪在鹰背上忽然望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江临子…... 含雪一喜,速令大鹰往回飞,飞回刚刚飞过的白光方格。 大鹰降落了在四面黑光墙围起的正方形空地中,一杆路灯,一间房,江临子背站在房前,怀中抱着什么,左右踱步徘徊,抓耳挠腮,惴惴不安的样子。 含雪从鹰背上滑下,走去,走至江临子的跟前,绕至江临子的侧旁,看他:“江临子,真的是你!” 江临子站定:“含雪,你怎么来了?” 他怀中抱着一本书。 含雪一眼就认出,那是瑞文系传给他的那本《电磁详全》。 江临子搔脖:“你也来找瑞伯伯?” 含雪回神,看面前有门框无门扇,有窗框无窗扇的空房,反应过来,对江临子点头说:“是,我来找瑞伯伯汇报工作。” 含雪手指空房,问江临子:“你为什么站在外面,不进去?” 江临子拍拍怀中的《电磁详全》,涩笑笑,说:“瑞伯伯要考我,我怕···” 江临子对含雪耸肩,不语。 含雪不明:“你怕什么?” 江临子忽然脸红,扭头躲闪开,咬唇片刻,转回头,委屈说:“他会打我。” 含雪失笑:“打你?怎么会?” 含雪收笑,正色:“他现在也打你?” 江临子的视线闪开,点头:“你们不知道而已,从小到大,一贯如此。直到现在也是,我一但回答不出问题,他就会用钢尺打我的手心,就像体罚小学生一样。” 江临子自我解嘲笑笑。 含雪看江临子懦弱胆怯的样子,忽有一口闷气憋在胸口,说不出话来。 江临子挺了挺身子,手指房,对含雪笑说:“你先进去吧。我在这里,再看看,看看还有没有遗忘的知识点。” 含雪自然未进房,因为江临子手指的这间房,只是他视线中的幻境:瑞文系在电磁城中的悬空房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