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刚上班的时候,少平就进了田福军的办公室,这事昨天二人就约好的,少平只是说有重要的事要向田福军汇报,这是少平第一次如此郑重其事和田福军这么说,所以田福军一大早就在办公室等着了。少平一进门,田福军就急切的问道:
“少平,什么事?很重要吗?”
“叔,你先看看这份材料。”
田福军看着材料,渐渐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事情太大,牵涉的人也不少,关键的是花在勤常务高官,论政府中的地位,二人同属省委常委,但花在勤的排名在田福军前面。
“这事还有谁知道?”田福军问道。
“您就当作没人知道。”少平回答。
“这事牵涉的人太多,一不小心,容易走漏风声。”
“只要花家一家别跑掉,事情就算成功了。”少平对花满园在自己地头蹦跶非常不爽。
“他家关系最复杂,最容易跑。”田福军说道。
“那我就把花满园的腿打断,看他怎么跑。”少平说道。
“别出馊主意。”
接着少平把医院发生的事与田福军汇报了一遍。听的田福军直摇头。
“你有把握吗?”
“我这边肯定有把握,就是后续事情处理麻烦。”
“好,那就先定在明天下午动手。你到清远家等我通知。”接着写了一个电话号码说道:“这是市局赵局长的电话,事情完了就打这个电话报警。
等少平离开,田福军把所有材料放进包里,给领导一个电话,说要到办公室汇报工作。
等领导拿到材料,嘴巴迟迟合不拢,在自己眼皮底下竟然还有这种事,真不敢相信。
“田书记,看来这事我们得联名报到上面了,我们也不能直接处理了。”
“书记,我也是这个意思。”
次日上午,少平接到了田福军的电话,电话中田福军只说了有空叫少平给他按摩一下老腰。少平就知道事情基本如同预计一样展开了。
吃完午饭,少平开着车到了医院,走进科室,就见花满园正在调戏杨娟,杨娟在工作,没法避开,只能忍受着。少平走上前去。
“你是谁?不要干扰我们工作,请出去。”
“哎哟,哪儿冒出来的兔崽子。”花满园毫不在意。说着向二个跟班使使眼色。二人随手就掏出刀子,扑了上来。少平反而迎了上去,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短短二十秒钟,伴随着科室人员的惊呼声,三人抱着腿开始哭嚎。少平手上很有分寸,差不多都是双腿骨裂,很疼,但是伤势不算严重。
“你等着,我不弄死你全家,我就不姓花。”花满园一边哭嚎一边愤怒得威胁,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我等着你!你自己别到时候求饶。”说着走到护士台前,拿起电话,拨出了心中熟记的号码。
“我这儿是省医院普外科,刚才有三个歹徒在这儿寻衅滋事,现在已经被制服,请马上派人过来。”
“好。”对方只回复了一个字,就挂了电话。少平挂下电话,走到花满园身边。
花满园一边哀嚎,一边还满口脏话,不断威胁。
“孙主任。”杨娟担心的叫了一声。
“嗯。”少平转身,被倒在地上的凳子拌了一下,随身倒地,少平的肘部顶到了花满园的大腿。
“哦呜”花满园再次发出一声惨叫。少平无所谓的站起来。拍拍屁股。
这回花满园不敢再当面骂了,心中却暗暗发誓,不搞死这个人,誓不罢休。
少平拍拍手说道:“大家都回去干自己事情去,这三个歹徒我自己看着。”围着一圈的人轰然而散。随之科室里的消息马上扩散。
十分钟刚过,赵局长就带人赶到了现场。
“赵叔叔,赵叔叔,救救我。”花满园急着喊道。
“先到局里再说吧。”赵局长轻声说。赵局长也是头上冒汗,神仙打架,杀伤性太强,这种事一不小心,可能前途尽毁。但田福军的吩咐也不敢不听。
“孙医生,等你有空的时候,到市公安局做一下笔录。”说着用推床把三个人推到了急症室。处理完了伤腿,把三人带到了市局。
赵局长先把二个打手送到审讯室,把花满园接到了自己办公室,花满园拿起电话,先给他爸打了一个,结果没人接电话,他又给家里打个电话,这回是保姆接的。
“程姨,我爸妈呢?”
“不知道啊,都没在家。”
“你想办法找到我爸妈,我被人打伤了,现在市局,让爸马上来救我。”
“好的,好的。”说着挂了电话。
花满园心中的怒火一直燃烧着,没有发现保姆的语调与平常不太一样。
接着赵局就感觉不对了,市局的一把手被带走,带走的人是上面的,随后又有几位市局的领导被带走。于是把花满园请到一个房间,派了二位警员看着,背上的汗直流。
等赵局长把花满园带走,葛院长才匆匆赶到。把少平拉到办公室。
“少平,这个花满园是花在勤的公子,你要不先给你家里打个电话?”
“这事我已经通知家里,没事了。”
“葛舒也没事了,您放心吧。”
“那就好,那就好,有事打我电话。”见少平说话这么肯定,院长稍稍放了点心。
过了一会,葛舒小心翼翼的来到了科室。
“老师,对不起,给您惹麻烦了。”
“没事了,以后自己小心点。”
“嗯。”葛舒使劲点点头。
虽然少平说没事了,但是很多医院的同事还是替少平捏了一把汗,到底是把常务副省的宝贝儿子的腿打断了,这可不是一件容易摆平的事。
次日,少平照常上班,甚至还主刀动了一个手术,少平的医疗小组组长的职务彻底交给了内科副主任。
接下来的一周,医院风平浪静,没有任何意外的事情发生。但是有关少平的流言漫天飞起。虽然流言的版本多种多样,但是也有不少相同点,比如:少平是出身红色家庭,老家那边其实是养子,他的妻子是领导的女儿,有领导是受上面的委托照看少平的等等。
而且他们也从当年参加少平婚礼的几位同僚口中证实了,当年的确是领导做的证婚人。甚至有好几位医院的同事指出,少平的车上有大院的通行证。关键的是这个谣言迟迟没有人来辟谣。
这次风波,省城四公子折进去二位,剩下的二位被家里人反复的敲打,这件事情搞得太大了。好几位领导都受到了牵连。
二位公子足足在家被关了半个月,等差不多风平浪静才被放出来。其实所谓的四公子,这二位关系比较要好,另外二位关系比较好,他们之间只是认识而已。
“我早就说过,什么四公子,那是别人不把我们当回事。”
“是啊,做人不能太嚣张。不然会被收拾的。”
“那位你认不认识?”
“不认识,听说是田的侄儿,平时够低调的。”
“是啊,以前都没听说过。”
“其实说起来你应该知道,他是方迪的老公。”
“怪不得,这人也隐藏得够深,要不是这件事,没人知道他。”
“是啊,隐藏够深。按说应该是这位隐公子才是狠人,杀伐太狠,连根拔起啊。”
“那是听说那位花公子还威胁对方要灭人全家,结果自己全家被灭。”
不知怎的,后来隐公子的说法被渐渐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