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 江以墨绯薄的唇微勾,“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恭喜南捕快高升。” 南羽闻言,唇边的笑意不减,只是不达眼底,“多谢。世子能从阎王殿捡回一命,才是件值得庆喜之事。” “是啊,我庆幸我还能活着,还能和心爱之人长相厮守。” 听到心爱之人,南羽心里又是涌起一阵强烈的不舒适,但他假装镇定,冷嗖嗖道,“是吗?希望事不会愿违,世子可以得偿所愿。” “借你吉言。” 见两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根本不给自己任何插嘴的机会,沈念容清了清嗓,刚要说什么,江以墨就先一步道。 “阿容,去沏两杯茶来。” 明耳人都能听出来,他这是在故意支自己出去。 沈念容想到他身体孱弱,眼睛又看不到,就不愿走。 “我让叶七去。”她拒绝。 南羽见她这般警惕,不由露出一抹轻讽的笑,“公主,难道还怕我会吃了他不成?” 听到这句话,沈念容积压胸腔的火已经快压抑不住,她看着南羽蹙紧了眉心。 “南羽,你今日是故意引我爹娘来寺院的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见她如此沉着脸质问自己,南羽不由就想起了过去。 想起他们朝夕相处的那两年,她性子一直温和平静,从来不曾跟谁红过脸。 就像一束岁月静好的朝阳,无时无刻都在温暖着他的心。 那时的她,无论遇到何种艰难险阻,棘手的案件,总是能保持从容淡定,仿佛世间的任何杂乱纷扰都无法打破她内心的宁静。 他就是喜欢她的自我,她的自持,喜欢她处事波澜不惊的模样。 那时候与她在一起生活,他觉得他平淡的生命都变得格外有趣美好。 可不知不觉一切为什么都变了? 沈念容变了,他变了,他们相处的方式变了… 好像就是从江以墨出现开始,沈念容就变得不再一样了。 他的到来彻底颠覆了他们美好平静的日子,他心里对他的恨已经无法用语言诉说! 思索着过去,再对上沈念容冰冷绝情的质问眼神,他只觉胸腔那颗火热的心,已经慢慢碎成了冰渣子,再也无法愈合。 他难过的闭了闭眼,才敛去一身阴翳,平静的看着她道。 “不想做什么,只是你贵为一国公主,成天的往寺庙跑,就算我不将一切如实托出,贵妃娘娘他们也能查得到,为了这种根本无法隐瞒多久的事,你翻脸质问我,值得吗?” 看着他忧伤破碎的眼眸,沈念容不知怎的,总觉得是她无形中伤害到南羽了。 想起这一路,刚到湖州那两年,如果不是他和李大人倾囊相助,她不会活的那般顺利。 思索着,她微微敛了敛衍满火气的眸子,尽量平心静气道,“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做无谓的事了,更不希望你为了我,将自己变得扭曲阴暗,真的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自己清楚,沈姑娘这是我最后一次这般唤你,你我之间终是回不到过去了。” 他这些话字字句句都是在无比绝望心冷中说出来的。 见南羽一遍遍道德束缚沈念容,一遍遍说些刺激她心软的话,江以墨唇边的笑意很冷很冷。 南羽曾经待她好,不代表他可以左右她的人生,她的选择。 他再次出声吩咐沈念容,“听话,你先下去。” “可是……” 沈念容不放心他,虽然知道南羽不是那种杀人灭口的小人,可她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很不安稳。 “你还信不过我吗?” “我们男人之间的事让我们自己解决,你先出去吧。” 江以墨走近她,伸手摸了摸她右侧的脸颊,示意她安心。 沈念容看了眼两人,就缓缓退出了房间。 房门一关上,屋子里就只剩他们两人,还有正中央的那尊佛像,周围安静的落针可闻。 南羽先看着江以墨,挑唇轻笑,“你方才摸过的地方前不久才被我亲过。” 他的语气带些挑衅意味,这一刻,看着江以墨那张憔悴破碎的脸,他眸中的恨意不加丝毫遮掩。 听到亲过,江以墨垂在身侧的手瞬间紧握,下一刻,他的拳头便精准的落在了南羽的脸上。 虽然他看不见,但从小练武,体内怒气迸发出的拳头威力不小。 南羽瞬间被打的踉跄几步,随即他也举拳朝江以墨打了过去。 两人很快扭打在一起,但谁也没发出一丝吃痛的声音,深怕被门外的沈念容听见,她会冲进来。 无声的较量了一阵,两人脸上都挂了彩,江以墨憋在心口的气总算是出了一些。 他站起身,指腹轻轻楷去唇角溢出的血,唇瓣勾出冷笑。 “你要怎样才肯放过她?” 南羽不甘示弱站起来,眼底尽是渗人的冷意,“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 “江以墨你凭什么认为你现在这副瞎子模样可以照顾好她?你能活多久你没问过大夫吗?你这样的将死之身一直缠着沈姑娘不放,你不觉得你太过自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