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容被他的话震惊了下,随即澄清道,“大人,上次我就跟你说的很清楚,我目前不打算再婚,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见她还这样决绝,李煜的心无声的痛了痛,他看着她,狭长的丹凤眼底盛满哀痛。 “沈姑娘,我可以等你,不管多久我都可以等你,但是你得给我机会,过些日让你见我父母,也是为了让你无后顾之忧,我知你在顾虑什么,你放心我的婚姻我可以自己做主,我父母亲铁定不会为难你的。” 看着他真挚情切的眼眸,沈念容对此灼灼情意有些无所适从。 她知道李煜是个直爽专情之人,比起江以墨,他的情感热烈大方,喜不喜爱都是写在脸上的。 但是一个人的心,曾经满满当当住过一个人,后来遇见的人即使再好,她的心也总无法全部腾空。 她看着李煜,眸色微微动容道,“李大人,你的心意我能切身感受到,但是我没办法全心全意去爱你,即使嫁给你,我想我对你也只有感激,我不想欺骗你,也不想再用婚姻的枷锁拴住自己,你该去追求一个你们能彼此心悦之人,我们真的不合适,抱歉。” 听到她对自己只有感激,李煜心一瞬被刺痛,他看着她,薄唇翕张了张,斟酌半晌才道。 “沈姑娘,自你当仵作以来,你我朝夕相处,一起破案,一起审案,一起养小鸡,一起建造大棚,每逢过节我们还共同组织宴会,我们之间那么多美好回忆,你对我当真没有一丝爱意吗?我不信你对我只有感激,没有男女之情。” 沈念容回想起那些美好记忆,心内只余一片快乐,那段时间她真的很开心,过得也很治愈。 本来她以为余生就要那样过去了,可是后来又发生了太多事,当江以墨重新出现,过去的回忆一点点被剥开,她才知过去那三年,对她影响有多深。 她现在心里装着太多事,此刻和李煜在一起,她真的没有做好十足准备,所以,还是算了吧。 “李大人,我心里对你只有知遇之恩,两年前,遇到你,是我破败人生中的一大慰藉,无论以后,我是否富贵与否,对你的感激之情永不会变,但是其他情感,我真的山穷水尽,无法再生出来了,以后只想一个人安安稳稳的生活,感谢你的错爱。” 她说罢,对他真诚的微微颔了颔首。 李煜确定她不爱自己,但同时庆幸她还对自己有着感激之情,他心底深深留恋着沈念容。 哪怕此生无法与她喜结良缘,他心底始终有个弥足珍贵的位置是属于她的。 他俊烁的面容微微黯默了片刻,才心有不舍道,“我明白你的心意,但是只要每日能看着你,在我身边,我已是心满意足,以后,我也不会在逼迫你,我们就像两年前那样相处即可。” 沈念容知道他还心存希冀,她想了想,便道,“李大人,我不爱你,余生更不会做你的妻子,就算相处再多时日也是那个结果,更何况我明日要离开湖州了。” 她昨夜一夜未眠,辗转反侧想了一夜,最终决定还是去见自己娘亲一面,而且,她爹是被冤枉,虽然她不想再欠江以墨的人情,但也许她可以让自己的娘亲帮她爹平反。 即使不能平反昭雪,她能认回自己的娘亲,这对她天上的父亲也是一种慰藉。 “你要离开湖州?” 李煜震惊之余,心痛不舍多种情绪觥筹交错,他甚至微微握紧了双拳。 “是不是你要跟着江世子离开了,是你们又要复合了吗?沈姑娘,那姓江的他曾经伤害过你,已不值得你再回头了。” 沈念容也舍不得离开湖州,舍不得离开这个如家一般温暖的衙门,但是她不得不离开。 “李大人,你误会了,我是要跟江以墨同行离开,但我此去是因为我要见我娘亲,并非是要与他复合。” 听到这,李煜悬着的心微微放松,但还是带着希冀问道,“那你何时回来?要不要我与你同去?” 沈念容看着他摇头,“不必了。” 随即她又捕捉到李煜眼底的希冀,她是不该再带给他希望了。 她面色微微决然道,“大人,此去一别,怕是经年不会再见了,我祝愿大人余生平安喜乐,一辈子健康顺遂,终遇良人。” 听着这般诀别之词,李煜瞳孔微震,几乎是不愿,“你是不打算回来了?” 沈念容当然是打算回来的,她以后还想着在湖州定居呢,可是又怕李煜痴心不改,一直苦苦等待自己。 她明知自己给不了他未来的,她看着他点点头,“我娘亲在京都,我跟着她恐是难以回来了。” 李煜在各种震惊失神中,似是连句告别之言,都无力再说,就要转身离开。 沈念容忙在他身后轻轻道:“大人,以后你我还是朋友,你要有任何事,都可以写信与我,我定会倾力相助。” 她的声音温柔坚定,带着一种祝福、虔诚不可动摇的承诺。 李煜闻音停下脚步,终是忍不住回头又望了一眼。 见她静静站在那里,眼神清澈真挚,脸上挂着淡淡的,岁月静好的祝福微笑。 他心中一暖,也报以微笑,那微笑苦涩又悲伤,他注视了许久,缓缓点头。 “好,你也是,记得要幸福。” 说罢,他转身离去,留下沈念容在原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眼中流露出不舍与祝福。 * 寒意骤起,晨风霭霭的清晨。 沈念容身着温暖舒适的御寒披风,与江以墨乘马车出发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