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进去吧。” 江以墨打断他盯着自己的目光,随即身影宛如清风般踏进了公廨。 里头沈念容一杯茶下肚,正在看南羽把玩鲁班锁,两人氛围轻松愉悦,让进来的两人都不由轻蹙眉。 还是李煜先不满的挤兑南羽,“南羽,我们与沈姑娘还有重要的事要讲,你要玩就出去玩,别打扰我们讨论案情。” 南羽舒展的眉眼涌起一抹懒散的厌恶,一点也不惯着李煜道,“大人说你的案情就好,我玩这个又不出声,况且,是沈姑娘让我解开的,我不觉得这是种打扰。” 听到沈姑娘,李煜目光立即转向沈念容,沈念容揉揉耳,微微拘谨的解释,“是我太好奇这个鲁班锁,南羽才帮我解的,大人就莫要怪他了。” 李煜没想到还有这一茬,脸色刷的白了白。 江以墨此刻端坐一旁,看向沈念容,将话题引入正轨,“沈姑娘,这些日子在南花巷你可还有其他发现?” 对上他视线,沈念容想了下,才将秋娘所言原封不动的告知给了众人。 三人沉默间,江以墨最先道,“我此次去三墩村,也打听到了,那孟酒原是京都人士,而曾带死者出去赚银子的外地客商,也是京都口音,有见过他的百姓听得极为真切。” 这条线索着实让沈念容惊讶到了,“这么说孟酒与那客商是相识的,说不定还是她串通客商,故意将朱贵虎坑骗到了京都?” “沈姑娘所言,也是我之所想,只是不知他们骗他去京都是何目的,而且,看朱贵虎生前的穿着,的确是跟着那外商赚了些银子的。” 沈念容了然,“这所有的线索都在孟酒一人身上,她一定是知晓凶手的。” 李煜也有了自己考量,又对二人输出自己的想法,等几人详论完案情细节,已过了戌时。 小刘这时敲门进来道,“大人,晚膳备好了。” 玄二也已领了江以墨的晚膳,走近前对他道,“世子,您的饭食我也已准备好。” 江以墨素日整理卷宗,有时忙的抽不开空用膳,都是在自己廨宇随便应付的,一般不去衙门的大灶。 他微微颔首,刚站起了身,就听李煜对沈念容道,“沈姑娘,今儿天色这般晚了,你就与我同去房间,等用了晚膳再回去吧。” 沈念容以往忙了,也都是在衙门吃了才回去的,她没有拒绝,浅笑道,“好啊,这几日我都没时间去喂我的小鸡小鸭们,待会吃了晚膳正好去看看。” “行,我陪你。” 见李煜笑意晏晏的就要带走沈念容,江以墨手指下意识紧握,微微凝神间,就上前一步道,“李大人,你那里备了什么好酒好菜要招待沈姑娘?不若我和南捕快也过去品鉴品鉴?” 李煜刚想着月下与佳人小酌一杯,再听到江以墨的话,他眉宇间登时浮起一抹深重的戾气。 以前不防着他,是以为他只是个过客,但现在,江以墨摆明了对沈念容别有用心,他本质上和南羽一样可恶! 但碍着他达官贵人的身份,他还是没有贸然发火,而是语气平和的刚要婉拒,就听一旁南羽道。 “李大人,想必张婶这会还在家里等着沈姑娘一起用晚膳呢,反正这里距离她家也没几步路,我还是送她回家吧。” 李煜碍着身份不会对江以墨发火,不代表南羽也可以三番五次的质疑他决定。 他冷下眉眼对南羽道,“本官与沈姑娘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你若闲得慌,就去院子里练剑,别老跑来本官面前碍眼!” 听他这般公报私仇的指责,南羽当然不会惯着他,他也彻底冷下脸道,“李大人此言差矣,我与沈姑娘是同僚,她更是我保护的对象,她的事怎么能算是闲事?还请大人三思而言!” “南羽,你一再跟本官唱反调,你真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 看到两个男人怒目横对,火焰气一瞬蔓延开整个屋子,沈念容头疼的扶了扶额,就打断他们,“为了我的用膳问题,你们实在不必如此针锋相对,我还是回家用膳吧。” 说罢,她提着裙摆,微冷的身姿径直出了门。 她一脸郁色,快走至家门口时,南羽追了上来。 “沈姑娘,抱歉,又惹你不悦了,这个我解开了,给你。” 他满脸歉容的将解开的鲁班锁递给她。 看着那小玩意,沈念容闷郁的神色有片刻回暖。 她微微颔首,抬眸注视他,眼底多了几分悦然之色,“多谢你南羽……只是以后别为了我,再和李大人起冲突了,真的不值得。” 她很感激他们的好,但不希望因为自己,给南羽带来灾祸,也害的二人冲动之下,再破坏了原本的和谐同僚情。 她很清楚,人人都会喜爱娇艳盛开的花,却无人能接受一朵看起来美丽至极的花,她内里其实残败溃烂。 她实非良人,不值得二人竞相追逐。 南羽看懂她的忧伤,张口想说什么,可最终却只是道,“知道了,以后我会尊重你的一切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