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让奴才带句话给端王您。”邓公公并不惊讶李辰景的如此暴怒的行为,仍旧不慌不忙地说着。 李辰景一听楚帝带话给自己,连忙放开了抓住邓公公衣襟的手。 他打小就怕楚帝,非常怕。 “什么话?是不是说只要我好好表现,就一定能放我出去?” 李辰景不愧是斐皇后宠大的皇子,愚蠢至极。 南溪立在邓公公身后,低着头敛起所有的情绪。但听到李辰景这么说,终究还是忍不住在心中对这个端王爷嗤之以鼻。 “皇上说让端王您好自为之。”邓公公看了眼狱卒,狱卒上前快速地锁好了牢门。 李辰景怔愣了片刻,发疯般地抓住牢门喊道:“你骗我,你这个阉人。父皇一定不是这么说的,你骗人。父皇一定会放我出去的。” 邓公公俯下身子行了礼,便看也不看怒吼着的李辰景,转身就前往下一间牢房。 身后只留下李辰景那绝望而骇人的嘶吼声响彻整个天牢。 终于,南溪再穿过一间间牢房之后,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依然那么挺拔,白衣灼灼不染,发丝齐整有序。 他就那么直挺挺的坐在牢房之中,浑身依然透着威严的气势。 南溪看着看着,突觉喉间哽咽的难受,随即眼眶也红了一圈。 邓公公和南溪来到李淮景的牢门前,南溪慢慢地抬起头来。李淮景瞥见邓公公身后的南溪,神色一愣,但很快就又恢复了平静。 邓公公朝着李淮景施礼道:“睦王爷,皇上派老奴给您送些驱寒的汤药和被褥。” 李淮景闻言点了点头:“多谢邓公公。”语气平缓而疏离。 “快些打开牢门。”邓公公吩咐狱卒道。 狱卒慌忙上前拿出钥匙,也许是看到李淮景那威严的模样有些慌张。 狱卒打开牢门后,钥匙不小心掉入了铺垫在牢房中的干草之下。 “不长眼的东西,还不快找。”邓公公大声斥责道。 “南溪,你速速将这些东西都送进去吧。我们赶时间。”邓公公转头毫无征兆地让南溪进去。 南溪虽然有些怔愣,但这是个好机会。她没有丝毫犹豫,拿起一旁放着的汤药和被褥就进了李淮景的牢房中。 “王爷,您可有受伤?”南溪小声问道。 李淮景摇摇头。 “王爷,把这汤药喝了吧,保暖驱寒的。”南溪伸手将药碗递给李淮景。 李淮景看了看南溪,接着药碗的手顿了顿,便端起来一饮而尽。 “这是御寒的被褥,王爷还需照顾好自己。”南溪说话声音已有些沙哑,她不敢看李淮景。 怕再多看一眼,泪水就会从眼眶滑落下来。她只是默默地低着头帮李淮景把被褥都整理好,任由泪水噙满。 “本王最喜茉莉花,你可要把我府里的那几盆花照看好,否则回去后定拿你是问。”李淮景颇为严厉地小声命令着南溪。 南溪抬头看向李淮景,他脸色苍白,眉眼间掩不住的疲惫之色。 即便如此,他依然保持着清冷而处变不惊的神情。 南溪终究还是隐忍着快要滴落的泪水,紧咬着下唇微微点点头道:“请王爷放心,南溪定会用心照看好的。” 狱卒满头大汗的终于翻找到了掉落的钥匙。 “南溪,东西放好就快些出来。”邓公公催促着南溪。 南溪抬手抹了把脸,握紧了拳头,转头便不带丝毫留恋的离开了李淮景的牢房。 看着南溪渐渐远去的身影,李淮景的眉头轻轻蹙了蹙。 终究还是连累她入了这局。 邓公公带着南溪又来到了斐然的牢房前,行过礼后,打开牢门让狱卒将东西一一摆放了进去。 “斐侍郎,这是皇上让奴才送来的御寒之物。”邓公公小声的开口说道。 南溪很是奇怪,邓公公见了三个人,说话的方式尽是不同。 只是这并不属于南溪此行的目的,故也只是惊讶而已,并没有太往心里去。 只见斐然也是宠辱不惊的淡淡说道:“谢皇上挂念,也多谢邓公公。” 斐然倒是在这牢房中待的云淡风轻,好像刺杀皇后这件事全然与他无关一般。 “南溪,你怎么也来了?”斐然对跟在邓公公身后的南溪比较感兴趣。 “这汤药是皇上让我师父准备的,刚好就让我一并送来了。还请斐侍郎按时喝。”南溪对这个斐狐狸向来没什么好感。 “原来这汤药是出自医仙之手,那我可得早点喝了。”斐然果真毫不犹疑地喝完了药。 他将空碗反手递给了南溪,“日后你每日都来送药么?” 这倒是把南溪问住了,楚帝没说是送一次还是每日都送。 “明日还有没有汤药,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南溪避重就轻地说道。 也许这是个机会,向楚帝提出每日都来送药,那就日日都能见到李淮景了,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南溪想到这儿,如释重负,这斐狐狸还真是只狡猾的狐狸。 见南溪若有所思的低头不语,斐然眼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