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都以为玄楚皇不会召见李淮景,年后会将他继续赶回睦州,一道圣旨突然降到了睦王府。 来传诏的是邓公公,玄楚皇身边的贴身红人。 邓公公一脸严肃地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睦王李淮景,勤勉柔顺,敬慎居心,披荆斩棘替君分忧,睦州赈济功不可没。令即刻入宫,不得贻误。” “还烦请邓公公宽待,我去换身衣服。”李淮景看着这位熟悉的老者,往事的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 邓公公欲言又止地看着李淮景,但终究是什么话也没说,点点头慢慢地走出了睦王老宅。 李淮景见状,心底一沉,但眸中尽是沉静如水,该来的那就让他来吧。 圣旨虽然来的很突然,但睦王府内却是应对从容。 李淮景出了门,见鸿胪寺卿高辛高大人就已率人等在了睦王老宅门口。 李淮景一身紫色直襟常服,腰间束金纹革带,黑发以鎏金冠束起,修长的身姿,看上去人显得丰神俊朗,又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睦王殿下,卑职在此恭迎殿下进宫面圣。”高辛向李淮景施礼道。 “有劳高大人引路。”李淮景回礼道。 “高大人许久未见,这些年可一切安好?”李淮景客套地问道。 “回殿下,卑职克己奉公,尽职尽责,倒也过的平凡。”高辛谨慎地回道。 高辛一路引着李淮景至宫门口便离开了。 进了宫就得跟着邓公公了,一路上邓公公步伐疾快,总是与李淮景保持一段距离。 到了颐年殿,邓公公禀明玄楚皇:“回陛下,睦王李淮景到。” 颐年殿匾下端坐着正在看奏章的就是玄楚皇,邓公公立于他身旁,低下头隐在暗色里。 李淮景大步走上前跪倒在楚帝面前叩拜道:“父皇,儿臣回来了。” 楚帝闻声抬眸看了眼这个五年未见的儿子,又继续低下头看起手上的奏章来,久久都未出声。 李淮景也就这么跪着叩拜着久久没有抬头。 最终楚帝合上奏章,望着跪在地上的李淮景道:“景儿,起来吧。许久未见,和父皇倒显的生分了不少。” 李淮景没有抬头依然保持着叩拜的姿势道:“是儿臣不孝,还望父皇能原谅儿臣。” “起来吧,事情都也已过去这久了,该入土的已入土,该惩戒的已惩戒。你在外也历练了五年之久,就算是为自己当年的鲁莽行事赎罪吧。” 楚帝顿了顿,声音柔和了些许,继续说道:“抽空去看看你的母亲,她一直很挂念你。” 李淮景闻言重重地朝楚帝磕了三个头道:“多谢父皇宽恕,儿臣定不会辜负父皇的苦心。” 楚帝闻言神色已是缓和了很多,不由得皱起眉头咳嗽了几声。 李淮景忙起身上前关切地问道:“父皇可要保重身体,是否需要找太医过来给父皇瞧瞧。” 楚帝摆摆手道:“不用了,太医天天都来瞧,也瞧不出什么问题,父皇真是老了,这玄楚的将来都是你们的。” 李淮景急忙跪倒在地坚定地看着楚帝。“父皇圣明神武,睿智过人,您才是玄楚之希望,儿臣万望父皇定要保重身体。” 仿佛在他心中,楚帝似巍峨的山浩瀚的海一般坚不可摧。 楚帝看着李淮景殷切的眼神,自是知道他这番话都是真心对自己说的。 便不由得微微一笑道:“你去静妃那里看看吧,朕有些累了,想歇会儿。小邓子,带景儿去吧。” 李淮景跟着邓公公又走了很长一段路才来到了静妃住的静安殿。 这殿偏居宫中一隅。 静妃早就听闻李淮景进京的事,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能见着儿子。 李淮景一见到母亲便跪倒在地连连叩拜三下道:“母亲,儿臣回来了。” 静妃忙扶起李淮景,顷刻间已是泪流满面。李淮景也是在隐忍着,手抓紧了衣袍,肩头不由得微微抖动着。 邓公公见状便退出了静安殿,就留他们母子俩人在殿内。 静妃见旁下已无其他人,上前拥抱住李淮景道:“我的景儿,你终于回来了。” 李淮景也是红了眼眶,身子不停地颤抖着,这一路走来不光是自己,还连累了母亲,他哽咽着:“母亲,儿臣对不起您,让您受累了。” 静妃听李淮景这样说,擦了擦眼泪,一把将李淮景扶正道:“景儿,莫要这样说,我们母子是一条心。” “还请母亲放心,儿臣自有分寸。”说罢,李淮景俯身对静妃低语了几句,又大声叮嘱道:“还请母亲保重身体,如若有何不适就差人传讯给儿臣。” 静妃知道,李淮景不能待太久。 邓公公还在门外候着,便顺着李淮景的话道:“景儿放心,母妃会照顾好自己的。” 李淮景出了静安殿,看见邓公公立在殿前,趁着无人,李淮景朝邓公公施礼。 他的手拂过邓公公的衣袖道:“多谢邓公公堪顾,淮景万分感激。” 邓公公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淮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