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慧娘突然站了起来。 “我已经白占了他们两家好久的便宜了,我也实在没脸了。” 她从身上掏出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子来,当着大家的面把里头的钱都倒了出来。 “我没什么本事,陈塘山又病了,身上只有这些。” 再做所有人都颇为意外。 他们最看不上的慧娘竟然舍得把所有钱都拿出来? 春生娘帮着数了数,足足有三百多文钱。 “小汶娘,我这几天天天看见你早出晚归,你家孩子都是自己上下学,也不常见你在地里干活,地里的菜也不见你拿去卖过多少。这些钱你都是哪儿来的?” 慧娘也不瞒大家,“我家地不好,我也不怎么会种地,种出来那些菜卖不得多少钱,大多都是自几家里吃。不过我在镇上酒楼里找了个杂货,每个月能赚二十文,还管一顿午饭。闲着时候还能拿些衣服来缝补,也能赚些小钱。” 怕大家不相信,她又紧着说:“我的钱都是自己挣来的,是干净钱。” 听到这里,谁也不敢再看不起慧娘了。 人家随身揣着这么多的钱来,怕在老刘头开口之前就想着要给钱的事儿了。 李贵也站了起来,“确实不能占他们两家便宜,我家愿意出钱。” 能在学堂里坚持这么久的人家都是明事理的,大家都愿意出些钱来。 老刘头把春生喊来,让他把各家给的钱悉数都记下来。 见他拿了碳枝,又找了块浅色的布来,老刘头顿时皱起眉来。 碳枝就算了,毕竟现在学堂里这么多学生就只有两方墨砚,没法拿回家。 但…… “怎么不写在纸上?” 春生懂得得很,把碳枝削尖些,又把那块布抹平整。 “那张纸还有好些位置,吴先生说了,明天还要继续练字呢,不能浪费,今天只是拿来给你们瞧瞧,证明我们在学堂里是正经学到东西了。” 大家都笑起来,一面夸春生懂事,一面夸吴芝仪教得好。 春生把钱数一一记下,各家正准备回去时,老刘头又说起了第二桩事情。 “笔墨和纸都是消耗的东西,唯有那砚台能多段一段时间。周应淮跟他媳妇儿的意思,是准备往后就自己做笔墨纸砚,但因为工序复杂麻烦,所以想要大家一块儿做。” 老刘头才刚说完,大家都抢着开口。 “成!这事儿只要招呼一声就是了。” “应淮兄弟也真是,当时只要说一声,我们还能不去帮忙?”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起来,老刘头听得甚是满意。 “他们不读书的也用不上什么笔墨纸砚,所以这事儿我只与你们几家说,大家先别出去乱说,到时候怎么安排,又再看周家的意思。” 虽然大家都闭紧嘴巴,但是这么多人同时进入刘家还是惹得别人注意了。 见他们出来,有人便凑过去问了。 李贵走在最前头,大.大方方开口。 “现在学堂能用笔墨纸砚了,大家都自愿拿出些钱来给马家。怎么,你家也想出点钱,让孩子上学了?” 别人一听,顿时显出不满。 “还出钱了?不是已经给束修了吗?” 狗蛋娘从后头冲上来,“你昨天还吃饭了呢,今天怎么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