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卿这才直起身子,遥望着陈塘山家的方向,又重新皱起眉来。 周应淮刚才说要去刘家,其实去的是陈塘山家。 傅卿眉心狠狠一跳,心里头担忧起来。 倒不是担忧周应淮,而是担忧陈香莲。 照周应淮的脾气,陈香莲怕是有麻烦了。 周应淮确实去了春生家,也跟老刘头说了这些事儿。 老刘头听后顿时黑了脸。 “她陈香莲到底想干什么?怎么就不能消停的待一会儿?” “我一会儿就喊几个人去把他家大门封起来,她有本事就再放一把火把房子烧起来,要么就一辈子别想出来了。” 周应淮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我来这趟只是想让刘叔你告知各位乡亲,看好自己孩子,别让那些孩子被陈香莲骗进家里。” 老刘头点头,“这事儿你放心,我一会儿就挨家挨户的说去。这事儿,决不能出岔子。” 突然,周应淮语气微沉,问老刘头,“这次马文光他们被回来的木炭都放在张婆子家里?” 老刘头点头,“她家房子空着,就先放在她家去。要不木炭一直放在外头也不安全,到时候少了一些,大家肯定会有意见的。” 他疑惑道:“怎么了?你现在就想把木炭都卖了?” 周应淮摇头,“没有,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你放心,张婆子家的大门我上着锁呢,东西丢不了的。” 周应淮不做任何解释,又扯了些闲话,这才从春生家离开。 出了门,他径直朝着陈塘山家而去。 刚才陈香莲饿得实在受不了,只能去孙氏坟前把乡亲们随手祭拜在坟头的半个红薯吃了。 半个红薯抵什么事儿,可家里早没粮食了,现在的地里什么都没有,其他人家见了她都避之不及,想要一口饭都要不到。 没有吃的就算了,家里连块炭都没有,冷冰冷的,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 知道村里的木炭都放在张婆子家,陈香莲竟敲了锁,进去偷了好些炭,这才回了家。 才把木炭烧起来,屋里立马就暖和起来。 等着身体暖和些,陈香莲顿时懊悔不已。 孙氏身上可还有些值钱的东西的,如今她的尸体都被人抬去烧了,也不知道那些值钱的东西就被两河村那些人抢了,还是一并埋进土里了? 按道理,那可是她的东西啊! 陈香莲越想越气。这几天吃了太多亏,她不敢直接上么要账,便想着先去孙氏屋里搜搜,看看还有什么能卖钱的东西。 谁知才开了门,就被门口站着的高大男人吓了一跳。 在认出周应淮的那一刻,陈香莲转身就要跑。 可屋里就这么大点地方,唯一的出路还被周应淮的身子给挡住了。 她能往哪里逃! 陈香莲吓得躲在屋子角落,见周应淮盯着屋里的那盆刚烧了没一会儿的炭火,她立马跪下求情。 “我不是有意偷东西的,我真的是太冷了。” 她指着炭盆,说:“我就只拿了这么多,你都拿走吧,你拿走吧。” 见周应淮上前,直走到炭盆前才停下,陈香莲才松了口气。 “我也是一时糊涂,下次绝不敢了。” “这些你都拿走吧,我不要了。” 只见周应淮拿起旁边的火钳,在里头扒了扒,让火炭烧得更均匀些。 随着他的动作,陈香莲心却越来越慌。 直到他夹起烧得通红的一块,朝着陈香莲走来,她才意识到,周应淮压根不是来要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