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黑了,怎么还在缝衣服。” 傅卿顺势把针线放下。 要不是为了等周应淮回来,她才不想缝,也没精力缝。 “衣服破了,总得把它缝起来。这里头的鹅毛我可是花了不少钱呢。” 周应淮眉峰轩起,“你买的?” 傅卿内心早已设想了千百遍的可能,周应淮刚才所问的不过就是其中一个问题而已。 她早有准备,现在是一点儿心虚都没有了。 “当然是买的了,难不成还是天上飘下来的?” 她回答的理直气壮,说的连自己都要相信了。 “当时我去镇上问了好几家,才有这一家肯卖,花了我不少钱呢。” 周应淮皱起眉来,“我怎么不记得你买过这个?你什么时候买的?” “就在你上山去的那几天。我跟李云她娘一块儿去的。她说鹅毛太贵,只买了点棉花。” 她语气太过自然,逮不住一点儿虚假。 而且那段时间他确实有几天不在家,周应淮完全没有任何再怀疑的理由。 他把针线篮子收起来,又拿着那件衣服看了看。 “那你为什么还骗我说用棉花做的?” 她坐着,而周应淮则是站着的,她身高矮了一大截,只能仰头看着他。 “实在是鹅毛太贵,我怕你说我浪费钱了。” 周应淮伸手轻抚着她的脸颊,贪恋的在上头摩挲了片刻,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情动起来。 “能花多少钱。” 傅卿张口就来。 “四百文钱一斤。” 当时家里就没多少钱,一文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 一斤木炭才能卖十八文,一点鹅毛就四百文钱一斤,光是听着都吓人。 可价钱要是不叫高点,她就难圆自话,周应淮一定会怀疑的。 果真,听说四百文钱一斤,周应淮立马皱起眉来。 “怎么这么贵。” 傅卿半低着头,“就是因为太贵了,所以没敢跟你说。可虽然价钱贵,但穿着轻便,保暖,比棉花好啊。” “嗯。那等开春了我们自己养几只,以后就省得去高价买了。” 她以为周应淮要说她的不是,甚至可能要责骂她两句,没想到,他竟然只说这个。 “怎么了?” 周应淮才舒展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要是想多养一些拿去卖钱也不是不行,不过家里地方小,怕是要另外找地方。” 傅卿鼻尖一酸,眼眶一红,刚刚才因为骗过周应淮而庆幸的心情立马变得愧疚自责起来。 “怎么了?” 周应淮轻轻给她拂掉眼泪,“好好的怎么哭了?” 傅卿摇摇头,忙躲开。 “你别碰我,我还病着呢。” 周应淮哑然失笑,“都碰了多少回了,现在又矫情起来了?” 前几日她跟少禹病重,周应淮为了照顾小的只能在灶房里随便歇着。 这两天他们身体好一些,周应淮跟傅卿待的时间也更长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