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卿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一时间竟有些心虚的不敢看他。 “藏是藏了点,不过只够我们家自己吃,你要是要分给别人的话,不够的……” 周应淮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但对于她的心虚并未多想。 “你藏在哪里了?” 傅卿随手一指。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周应淮皱起眉来。 “水缸?” 她点头,“水缸后面,我挖了个洞。” 周应淮走到水缸边,将地上的雪清理开,果真看见了水缸后的土块有些松动。 他将土块移开,果真看见里头有个洞。洞里放着一些土豆红薯,还有小半袋的黑面。 周应淮不敢置信的回头,“你怎么想到在这个地方藏东西?” 寻常人都是把吃的东西放在干燥的地方,谁能想到傅卿竟然会把粮食藏在水缸后面。 那些土豆红薯就算了,可这里头还有半袋黑面呢。 要是沾了水,这一袋子面可不就白费了吗? 傅卿笑了笑,“想不到吧?我也没想到这地方能藏东西。” 她确实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藏东西。先往这里头藏东西的是家里这只小白狗。 她依葫芦画瓢,干脆挖了个洞,在里头藏了点粮食。 要不是周应淮今天问起来,她还真的就忘了这茬了。 “现在没人敢随便闯村了,你用不着东藏些西藏些的。” 他不经意的问:“家里还有哪里藏着粮食?我一起拿出来吧。” 傅卿摇头,“没有了,就这一处了。” 见他不相信,傅卿笑道:“我们家又不是耗子洞,这里藏一点那里藏一点的。我就只藏着这么一点点,真没别的了。” 没了? 怎么可能! 她刚才还把从空间里拿出来的那些藏在床下呢。 她一脸的坦诚,周应淮果真相信了。 他把东西拿出来,“那正好,晚上我们吃顿好的。” 把东西放去灶房里,周应淮转身又出来,收走了他们的碗。 按照傅卿的叮嘱,他用开水烫了这两只碗,然后又单独放在一边。 少禹的体力稍微好些,傅卿身子却还是有些虚弱。喝了粥,转眼就有了困意。 周应淮要扶她进去休息,她摆摆手, “我就在门口坐会儿,晒晒太阳也好。” 她不想再上床,谁知道闭眼之后是不是又被困在空间里出不来了。 她情绪变化的太明显,周应淮顿时紧张起来。 “怎么了?” 傅卿动了动唇,还没等开口,又看见站在远处的玉丫头跟乐安。 两个丫头眼巴巴的看着她,想靠近,又不敢。 且傅卿也不允许。 她心中一痛,眼眶悄悄红起来。 刚才她跟少禹是在外头喝的粥,喝粥时候玉丫头跟乐安就被周应淮撵回房里了。 要是她一直坐在外头,这两个孩子就得一直呆在玉丫头的房里。 那屋子窄小,别说两个孩子打闹不开,就是傅卿呆在里头片刻就觉得憋闷了。 而旁边屋里的少禹,也是探出半个脑袋,担忧的看着她这边。 她叹了一声,叮嘱玉丫头好好照顾小妹,又让乐安乖乖听姐姐的话,最后又让少禹躺回去好好休息。 叮嘱完了这些后才转身进了主屋。 周应淮才扶着她躺下,才把鞋子规整的摆在一起,等抬起头时,傅卿已经睡着了。 “应淮兄弟!应淮兄弟,在家吗应淮兄弟?” 春生爹的大嗓子突然在院中响起。 怕吵醒了傅卿,周应淮忙走出去,顺手拉上了房门。 “出什么事儿了?” 春生爹指了指村口的方向,“方家又来人了,说是要找你。” 一听方家,周应淮顿时皱起眉来。 春生爹见他这副神情,立马说:“人家不敢随便进村来,刚才一直在村口喊呢。应淮兄弟,你要不要去看看?” 周应淮点头,“我知道了。你有事儿就去忙吧。” 春生爹刚才还想着要跟过去听听呢,不过听周应淮这意思,是不想让他去的。 他没这么多心思,只是点了头。 “行,有事儿你就喊我们。” 说完,春生爹就先走了。 周应淮转身叮嘱家里这三个孩子,少禹跟玉丫头都听得懂,乐安似懂非懂,也学着哥哥姐姐点了头。 可等周应淮走出家门,她又要追上去。 玉丫头把她拉回来,乐安又指着大门口,“爹爹,找!” “爹刚才不是说了吗?他有事要出门,让我们在家等着。” 乐安听不懂,她只知道自己想出去。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出门了,她想出去玩儿! 她张开双手,“抱抱。” 乐安把她抱住,可小乐安却不满足,两只小脚一直往上攀爬,企图让玉丫头把她整个人都抱在怀里。 可玉丫头也不过才五岁,而且个头长的都不及村里其他同龄孩子,哪里抱得起乐安这个小胖娃娃。 尝试了几次还是失败,乐安仰头大哭起来。 周应淮赶到村口的时候,方家那个家丁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正要朝里喊人时,这才瞧见周应淮的影子。 “周兄弟。” 周应淮没心思跟他客气,“方夫人有事?” 来人点头。 只见他从怀里取出个布包里,隔空扔了过来。 周应淮稳稳接住,打开一看,是一些他说不上名字的药材。 “这是上次你来方宅问我们夫人要的药材,她给你寻来了。” 周应淮皱了下眉。 当时他想要药材是为了治少禹的咳嗽之症,可现在少禹的病早好了,这些药材,他不太想收。 可转念又想起村里其他人,万一他们也有了咳喘之症呢? 有这些药材,乡亲们也能少受些罪。 “我家夫人说了,若是以后你们需要什么药材,只要她能找到,就一定会给周兄弟你送过来。” 周应淮默默收起药材,这才抬头问他。 “你家夫人有什么吩咐?” 见他收了药,来人也少了些急躁。 “我家夫人让我来拿药的。” 周应淮还没开口,又听得他说:“若是没有现成的,给我们药或是方子,我们自己抓来也成。” 方子? 她还真敢想。 周应淮唇角勾起冷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