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要离开府邸时还被护卫拦了下来,得知他们要去找水源,护卫们更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 傅卿直说这是他们边护使大人的命令,这帮护卫才终于放行,只是提醒他们外头依旧有可能会遇上北境人,让他们多当心些。 她看着这些护卫,“不,你们跟着一起去。” 想了想,傅卿又交代。 “多找几个人随我一起来,把能找到的水桶,或是能盛水的器具都带过来。” 傅卿让少禹把她带到那处地方后,让少禹把绳子绑在她的腰上,她亲自到井下看看。 到井下,除了一些干树枝枝外,低下干干净净,没什么好清理的。 傅卿抬头看,见少禹和两个护卫都挤在井口一脸焦急的看着里头。 “我没事,把水桶放下来。” 她稍稍往暗处藏了藏,将一粒凝水珠扔进芽宝菜中,顿时芽宝菜里的水像是取之不尽一般。 她把放下来的水桶拿过来,再把芽宝菜里的水倒进桶里。顿时,那一小股清流像是泉水一般从芽宝菜里流出来,不过片刻的功夫已经装了满满一桶水。 察觉到水通的重量,护卫合力将水通摇上来,看见满满的清水瞬间都惊住了。 “别愣着,快把水桶放下来。” 少禹反应快,将早已经绑好绳子的木桶放下井底后,又催着他们快些把刚才打上来的水桶倒进旁边准备好的木盆里。 “娘,你快上来!” 少禹看着那些护卫欣喜若狂的抢着水喝,一边还得提醒他们动作轻些,别把水都浪费了。 护卫们都是苦过来的,知道水源的难得,自是不敢浪费。 “嫂子你抓紧了,我们拉你上来。” 这时,傅卿的声音从井底传上来。 “井底下只是个小泉眼,水漫不高,我得在下头接着。” 众人并无起疑,毕竟如果真有井水,幽州也不至于死的死,逃的逃。 反复几次后,护卫们拿来盛水的器具都快要装满了。 “再去喊人来。” 傅卿声音满是疲惫,听得少禹心疼死了。 “娘,你上来,换我下去。” “不行。” 傅卿立马断了他的念头。 “你们留下来两个人,其余的立马再去找东西来装水,看看还有没有人,干脆都喊过来帮忙。” 少禹是小孩子,跑的快,刚要去帮忙时又被傅卿喊住交代了几句。 片刻后,之前在营帐里帮忙的老弱妇孺全都赶了过来,就是还能走还能使劲儿的伤兵也都过来帮忙。、 大伙儿已经好多天没喝到干净的水了,如今看见白花花的水,免不得的想要争着喝两口。 好在傅卿早就打了招呼,让少禹在上面看着。 见他们正巧,少禹高声道:“大家别争别抢,所有人都有份。不过如今幽州里混进了北境人,我们当务之急是先抵御外敌。这些水还需留给何大人与其他幽州护卫,以及前线将士们,以备不时之需,望周知。” 国难当头,大家都晓得轻重,再无人做出争抢之事。 傅卿在井底早已经精疲力竭,她撑着劲儿喝了口水才又稍稍有了些力气。 将最后一粒凝水珠扔进芽宝菜中,傅卿又撑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又往上送了四五桶水后,终于是撑不住的倒下了。 等她醒来时,少禹正在床头叨咕着什么。 她甚至都没睁眼看,只是抬手捂住他那张说不听的小嘴。 少禹浑身一震,随后惊喜的拉下捂着自己嘴巴的手。 “娘,你醒了?” 傅卿闭着眼睛有些心烦,他哪只眼睛看见自己自己醒了? 她明明还闭着眼呢。 “娘,你都睡了整整三日了。” 她猛地睁开眼睛,“什么?三日?” 她转头去看,才瞧见少禹哭成核桃的眼睛。 刚想起来,又眼晕的只能躺下去。 “你爹回来了吗?” 少禹摇头,“还没回来。” 傅卿心下猛地一沉。 她缓了缓才觉得舒服一些,又喊少禹扶她起来。 “我不是在井底吗?怎么一趟又是躺了三天?” 说起这个少禹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下来。 “我们在井口等了你好久,我喊了你好久都没回应,我下去看才知道你晕在了里头。” 少禹擦了把眼泪,“爹知道了要骂死我的。” 傅卿给他擦了擦眼泪,“你爹知道你哭才会骂死你的。” 她心中一暖,但还是狠狠戳破他的小心思。 “你是因为担心我才哭的吧?” 少禹把脸转到一边去,“我才没有,我就是怕我爹责罚而已。” 从原主嫁进周家起,周应淮责骂他这么多回都没见他哭过,就这事儿能叫他哭成这样? “那我不跟你爹说,你也不要跟你爹说井里没水的事情,成不?” 少禹身形一震,“你真的会变法术?” 要不是自己亲自下到井里,少禹还真的就信了她说井底还有一股泉眼的谎话。 可如果不是泉眼,那些水又是从哪儿来的? “这是我们的秘密,谁也不许告诉别人。” 少禹紧抿着唇,斟酌后重重点了头。 “周少禹,你娘醒了吗?” 屋外想起一个女人温柔的说话声。 少禹赶紧把人迎进来,“娘,这位是何夫人。” 傅卿要直起身子,奈何躺了三日身子虚的厉害,这一下子差点栽下去。 何夫人赶紧扶了一把,抓着她的手腕便给她诊脉。 傅卿有些意外,“你是大夫?” “我爹是军医,我也跟着学了写皮毛。” 傅卿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何夫人长得温婉,说话也细声细气的,怎么就嫁了何方靖这么个糙汉子。 诊了脉,何夫人松了一口气。 “没什么大碍了,只要多休息就好。” 少禹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娘,我给你端碗水来。” 傅卿喊住他,“我不渴。” 何夫人笑道:“我叫你一声弟妹不唐突吧?你家这个孩子,真是孝顺。这三天里他一直守在床前,寸步不离。” 话锋一转,何夫人突然问:“我们细心救治的伤兵多日都不见好的伤势却在喝了井水后慢慢愈合了,弟妹,你这水里可是加了什么东西?” 傅卿眉心紧皱,“你怀疑我是北境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