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卿正有这个打算,就把鸡蛋拿了过来。 少禹着急着去守村口,玉丫头听了也要跟着去。傅卿叮嘱了几句,两个孩子转眼就跑没影了,而傅卿算着没事儿,就先去看陈婆子。 今天周应淮一大早领着几个人上山打水,算算时间也该回来了。 村里所有男人都没闲着,全去挖地窖了。女人们也没闲着,现在能帮忙的都去帮忙。 傅卿想着一会儿看完陈婆子,正好也跟周应淮过去帮忙。 昨天老刘头这么大年纪还帮着建造鸡圈,今天的地窖实在有心无力。 见她过来,便喊着她闲聊两句。 春生娘从家里过来,一边往回看,嘴边一边嘀咕着什么。 看见他们站在那里,她忙跑过来。 “爹,李兴两口子在门口又哭又喊,听着已经没多少声了。” 正在干活儿的一帮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齐刷刷的看着老刘头。 老刘头沉着脸色,“他家不是还有点水吗?” 春生娘叹了一声,“这两口子不知道是不是脑XX病,说怕家里留水被官差查出来,在官差进门之前就把自家的水都倒到屋后去了。” 众人傻眼。 那他家两口子不是已经一天没吃没喝了? 老刘头破口大骂。 “真是个猪脑袋!别人家都能藏,怎么他家就不能藏了?还把水都倒了,倒了他家喝什么?” “就是仗着自己跟周应淮上过山,觉得自己有本事了,能上山取水了?要真有本事怎么还会让人抢了粮食?” “两口子有房有地,有手有脚,偏就不能干点人干的事情。” 老刘头一边骂着一边往李兴家走,又让春生娘赶紧回家取点水过去。 虽然看不起李兴两口子,但这两人要是真饿死了,村里人心头也不好受。 好几家人都放下了锄头,追着老刘头赶去李兴家看看,傅卿也怕真的闹出人命,便赶着去了陈婆子家。 陈婆子家的大门并不高,垫着脚就能看见院子。傅卿看了两眼,果真如何大娘说的,门窗紧闭。 可现在这么热,人闷在屋里怎么受得了。 傅卿拍着大门,连喊了好几声后殷礼文才从隔壁的屋子里出来。认出她的声音,殷礼文眸色又阴冷下来。 “今天不看诊。” 冰冷的语气满是不耐,殷礼文觉得她是有点自觉的话就该离开了。 “我来看干娘的,开门。” 她知道殷礼文市故意的,他不开门,自己就一直敲。 殷礼文眼中显露杀意,转念间又把念头压了下去,来到门边问她:“周应淮呢?” 傅卿的回答已经到了嘴边,说出口时却撒了谎。 “在挖地窖,你找他吗?我给你喊。” “不用了。” 殷礼文脱口而出。 他回答的太着急,傅卿心中顿时升起怀疑。 她再次拍着陈婆子家的大门,“干娘怎么了?殷礼文,你把门打开。” 听见她连名带姓的喊自己的名字,殷礼文要杀她的心再次翻涌起来。 他快步走过去,一把拉开了陈婆子家的大门。 傅卿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往后退两步。 殷礼文那张脸阴鸷的可怕,傅卿心中警铃大作。 “干娘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殷礼文冷笑起来,“那也是我的干娘,我能对她干什么?” 傅卿指着里头,“生病的人更要通风透气,最近天气这么热,你为什么还要关着门窗?” 他扫了陈婆子的屋子一眼,语气如常,“干娘还没醒,我重新换了药材,这两日吹不得风。” 傅卿不信,直着要往里闯。 殷礼文抓着她的肩膀把她往外一推,傅卿直接摔下去,压碎了何大娘刚给的,被她小心揣在身上的两个鸡蛋。 幸亏今天天气太热,她去鸡圈时顺便把乐安送到了李云家里,没自己背着,否则这么摔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殷礼文半点歉意都没有,眼里满是鄙夷轻视。 “乡野村妇。要是换做以前,你敢这么闯到我身前来你早没命了。这么没教养的粗俗女子怎么教得好那两个孩子。” 他望着村口的方向,突然勾起一抹冷笑,“不如,交给我。” 他作势要往村口走,傅卿慌忙爬起来挡住他的去路。 “你碰他们一下试试。” 殷礼文不再往前了,嘴角的冷笑变得灰暗不明。 “干娘我自会照顾好,你以后没事少来碍我的眼。” 傅卿咬牙忍耐。要不是陈婆子还需要他治病,她肯定要回去拿粪瓢给他两下。 殷礼文突然笑出声来,就是想要故意恶心她。 “少禹跟玉儿的亲娘端庄有礼,温柔大方,是天下有名的才女。她人虽不在了,但贺之阳一辈子都忘不掉她。你,一个乡野村妇,怎能比得过她?” “如果真要出什么事情,你说他会保少禹跟玉儿,还是保你跟你生的那个,不值钱的丫头?” 傅卿心口一窒,等她反应过来时殷礼文早关上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