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应淮今天胃口不错,一连吃了好几口螺肉。见傅卿弄不过来,他便把竹签拿过去,挑出螺肉后,送到她的嘴边。 傅卿愣了一下,摇头。 “怀了身子不能吃太多。” 闻言,周应淮把东西放下,自己也不吃了。 隔壁,玉丫头正拿着竹签教少禹怎么挑螺肉。 “先这样,再这样……看,这就能吃了。” 玉丫头把螺肉放在他的碗里,“快尝尝快尝尝。” 少禹尝了一口,确实美味。 玉丫头咂吧着小嘴,“我觉得陈奶奶做的没娘做的好吃。” 少禹两口螺肉一口粥,吃的好香。“我也觉得。” 以前后娘自己吃饱喝足懒在家里,由着两个孩子自生自灭,陈婆子把兄妹两个领进家里,吃的就是炒田螺。 陈婆子那会儿也是心疼两个孩子,给他们吃的已经是弄好的螺肉。虽然好吃,但口味清淡,还有点泥土的腥味,不像傅卿做的这么香。 而且今天还能自己动手,两个孩子自然觉得更有趣一些。 “让娘卖田螺吧,她炒的田螺好香。” “冬天跟早春的田螺最肥了,现在也没几个好的。再说了,她挺着个大肚子怎么捡田螺?弄好后还得来回的跑镇卖上,万一路上出了意外怎么办?” 玉丫头举起小手,“我可以帮忙。” 少禹不以为然,“你走两步就摔跤,哭了还得哄你,算了吧。” 玉丫头抱手手生闷气,再也不想搭理他了。 第二天,傅卿起来做了早饭,叮嘱玉丫头看好家里,自己则是去了镇上,挨家的挑着布料。 “妹子是想做小衣裳的?这料子最合适不过了。” 老板眼睛尖,一眼就看出人家想买什么。他顺手把其他几段布匹都抱过来,“妹子慢慢挑,我这里好料子多的是,你买的多,我还能算你便宜些。” 傅卿逛了这么多家,确实就只有这家的料子比较合心意,便直接问了价钱。 “妹子你手上拿着的这个二十三文一匹,旁边那几段便宜些,二十一文钱。剩下那些稍微粗一点的就更便宜,只要十八文钱。” 家里四口人,肚子里还有一口,少说也得弄五个人的衣裳,怎么着也得三匹料子才够。这个价钱算下来,又得五六十文钱了。 傅卿忙把东西放下,“掌柜的你这要价太高了,我上次买的粗料子人家才要十文钱一匹。” 老板也来了脾气,“不可能十文钱,咱们镇上的布庄卖价差不多都是这个价钱。妹子你要诚心买,我可以再给你便宜些,你要还是喊十文钱,那你再去别家看看吧。” 傅卿当真把布放下了,转身作势要走。 “十六文。十六文行不行?” 傅卿没做声,人都已经走到门口了。 “十五文,不能再少了。” 傅卿转过身,“十二文。” “不成不成,那我真赚不到钱了,我这门面还得付租金呢。十四文钱,当真不能再少了!” 怕她拒绝,老板又把刚才她一直拿在手里的那段布料拿过来,“这个也算你便宜些,“二十文钱一匹,成不?” 傅卿指着另外一匹,“这个十七你卖吗?” 老板脑门都气得要冒烟了。 “你这价给的也太低了。” 傅卿又要走,掌柜的咬咬牙,一口应下,“成,十七文钱卖给你!” …… 河山村。 傅卿还没进村就有人先喊开了:“周家媳妇儿又买了三匹新布料回来,我看那料子好得不得了,怕是要四五十文钱一匹呢。” “她怎么这么有钱?今早又卖野味儿了?” “我没瞧见她上山啊,你们瞧见了?” 大伙儿摇头,都说没看见她上山捕猎。 “没准儿是人家上次卖野鸡剩下的钱呢。” “两只野山鸡才能卖几个钱。怕是她家半夜上山,趁着天不亮就去镇上守着卖钱了吧。” “还兴这样啊?哟,防谁呢?” “她家还真是不好相处。” 这边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傅卿已经抱着布料回了家。进门就看见少禹坐在鸡圈旁边的小凳子上,翘着那只受伤的腿,黑着一张脸不知道被谁招惹了。另外几个孩子跟玉丫头蹲在水缸边玩着螃蟹,见她回来,那些孩子才一窝的跑了。 人跑干净后她才看清楚,这段时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院子又变得跟原身在时一样乱糟糟的。 难怪这帮小子见她回来就跑了。 “娘。” 玉丫头低着头,两只小手背在身后,好像做错了事情。 “怎么了?” 玉丫头哇的一声哭起来,“他们把螃蟹玩死了。” 傅卿看了一眼,一直养在盆里的那三只螃蟹已经死了两只。 “死了就死了吧,正好一会儿做饭。” 话音刚落,傅卿突然想起家里的小鸡仔,忙过去看了一眼。 见五只都活得好好的,傅卿这才放了心。 “他们还想玩小鸡仔,哥不让。” 少禹依旧冷着脸,很是不爽。 要不是他看着,这些人还得把家里的鸡都弄死。 玉丫头自责的不行,她就不该让他们来看螃蟹。 不对,她就不应该让他们到家里来玩。 现在好了,哥生气了,娘肯定也生气了。 玉丫头怕挨打,哭的越发大声。傅卿摸摸她的小脑袋,“没关系,下次注意点就行。” 哭声戛然而止,直到看见傅卿进了主屋,玉丫头才敢问少禹:“哥,她说没关系?” 少禹瞪她一眼,“有关系!” 小丫头又哭了。 她把布料拿进去放着,见周应淮醒着,便问了刚才的事情。 “今早你刚走一会儿这些孩子就过来了,要跟玉丫头一起玩。小孩子正是贪玩的年纪,不懂得轻重而已。” 周应淮话音刚落,少禹立马抢着说: “他们根本就是故意的!之前怎么不来找我们玩,现在又突然找过来了?找人玩为什么要弄死我的螃蟹?还想弄我家的鸡?他们分明就是故意的!” 少禹声音里满是火气,可见他是确实不高兴了。 周应淮轻咳两声,“行了,不就是两只螃蟹。” “这是两只螃蟹的事儿吗?” 少禹实在气不过。 “还不是他们打听不到我家打猎的位置,所以才把我家弄得天翻地覆的。他们就是故意的,故意欺负我们家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