颉利拼尽全力努力的瞪大眼睛,想要看清眼前之人是谁。 眼前这个青年,一脸笑容,颉利确定自己没有见过此人。 “你是谁?” “我?大唐高平县侯,天策元帅府武备司卿,萧关道行军副将,原州刺史陈昀。” 陈昀自报家门,介绍的很仔细,生怕颉利听不见。 颉利听见陈昀两个字,拼命想挣扎站起来,努力了好几次,耗尽全力又躺了下去。 两眼无神,双目看着天。 喃喃道:“遇见小武安,乃是天命!” 陈昀笑了笑:“哪有什么天命,纵然有天命也在我大唐,也在皇帝陛下,你,只不过是逆天而行之辈,焉有不败之理?” 颉利哈哈大笑:“我不曾败于李靖之手,却折在你这小娃娃手里,可笑可笑!” “行了,我的大可汗,大唐歌舞团还缺一位舞者,陛下虚位以待,您还是回去练练舞吧!” 陈昀懒得搭理他,后半辈子每逢大事就要跳舞之人,没啥好说的。 苏烈这时跑了过来急切说道:“陈将军,发现了义成公主和杨政道。” “哦?走去看看!” 不远处,军医正在给义成公主和杨政道治伤。 杨政道还好,义成公主一条腿已经被炸断,奄奄一息。 陈昀看向军医,军医摇了摇头。 陈昀单膝跪地,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一声叹息。 “公主,我是唐将陈昀,您还有什么遗言?我可尽量满足。” 义成公主微微一笑,用虚弱的声音说道。 “我本是凤凰,却被污泥浸染,我想请将军将我火化,让烈火洗涤我身上的污秽,重塑身躯,请把我的骨灰撒在这靳勒川,我不想回中原去了。” 陈昀悲恸,默默答道:“好,我答应你!” “妾鸣谢将军!” 义成公主嘴里吐了一口血:“父亲母亲,女儿找来你们了。” 眼神黯淡下来,再也没有气息。 陈昀抹了抹眼泪:“苏兄,你带人火化义成公主,骨灰包裹起来,开春之后,撒到靳勒川。” 陈昀很不好,也没和杨政道打招呼,回到颉利这边。 “独孤彦云!” “属下在!” “你押着颉利和杨政道回阴山牙帐,去给秦大将军汇报战果,剩下之人,打扫战场,今夜在此处过夜,明日再拔寨回营。” “诺!” 独孤彦云很高兴,得了这么个便宜的活计,还是这个便宜亲戚好啊。 晚上,陈昀睡不着,一个人出帐,看着山谷内的积雪发呆。 远处突厥俘虏那边,不时传来哀嚎之声,陈昀一阵烦躁。 自己来了大唐两年多,直接和间接死在自己手里的人已经有十万。 一将功成万骨枯,虽然死的都是敌人,自己做对了吗? 马上就要到后世的小年,陈昀抬头仰望繁星,不知道另外一个世界的家人现在如何。 不知这个世界的家人现在是否担心自己,失去联络已经快要两个月,妻儿是否安康。 苏烈也睡不着,拿着烟锅子来外面抽烟,相隔不远,来到陈昀身边。 “怎么?睡不着?立下这泼天之功,怎么还睡不着了?” “总感觉心里烦躁,不知为何,有种怅然若失感!”陈昀也点了一根烟,继续看着星星感慨。 “你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矫情,对就是矫情,你要是经历过战乱你就知道了我们为什么要在沙场拼杀了!” 苏烈又装了一锅子烟叶,用火柴点着,巴巴吸着。 见陈昀沉默不语:“你心中有愧疚,是因为这些你的敌人没有直接伤害你和你的家人?” “你可对那绑架你闺女的崔彰有愧疚?” 陈昀摇摇头,苏烈说的言之在理。 “我听尉迟宝琳说,你当初刚来的时候,就遇见了突厥追杀,如果当初阿瑜或者阿璇那个出事儿了,你觉得你还会心理负担吗?” 陈昀心中一紧,想起刚穿越被突厥兵追杀,性命攸关之时。 “这边地,何人和突厥无仇,谁人和突厥无怨?你觉得心里愧疚,那些枉死的大唐百姓呢?谁去怜悯他们!” “昀哥儿,程将军说的没错,你太重情,但这情这恕,要对谁,你要不去看看那些汉奴悲惨之状?” 陈昀茅塞顿开,对啊,彼之仇敌我之英雄,难道留着他们祸害百姓吗? 陈昀拍了拍苏烈的肩膀,拱手称谢。 苏烈一锅子烟又抽完了,在地上磕了磕烟灰。 “好了,兄弟,别想太多,回去睡觉,明日还有事情等着我们去做!” 陈昀笑了笑,踩灭烟头,心理负担放下,睡了一个安稳觉。 天不亮就被老萧叫醒,说是秦大将军和程将军来了,在中帐等着他。 陈昀无奈,已经打了胜仗,这么急匆匆地过来干嘛,睡个安稳觉都不行。 秦琼和程咬金派出陈昀,心中还是很担心,这是冒了一个大大的险,要是成了那皆大欢喜,败了的话...... 败是肯定不会败的,见识过火器的厉害,两位宿将有坚定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