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舅言重了,你我血缘亲近,相互支持,本是一家人,当年若是没有你们,我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这话说的是当年相家一家和连诚这个皇子不知为何被当初受宠丽妃的盯上,最后以相家一家被流放,这才得以保全连诚。 也是因为流放,相家死了不少人,相予昌和其妻子茹娘伤了身子,难以生育,连诚起势后他们两口子调养好几年的身体,纳了不少小妾,可还是没有一个孩子,这也是连诚欠相家的。 “我那里得了几朵极品天山雪莲,舅舅拿回去给舅母补身子,让舅母为我多生几个表弟表妹。” “臣谢陛下隆恩。” 一会儿的工夫,相予昌对着连诚和云汐又跪又谢了好几次,这就是皇权,在京城可以横着走的相家,国舅,寿宁侯,在亲外甥和亲姐姐面前,也只能点头哈腰,该跪就跪。 “舅舅快快请起。” 两人相互客套一番,相予昌终于说到了正题,“陛下,这是……” 相予昌摸向自己的怀里,一脸谄媚,连诚立马懂了,轻轻挥手,大殿里便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舅舅这次有多少?” “二十万两!”相予昌小心的把一纸信封拿出来,双手举着薄薄的信封,一脸求表扬,“陛下,按以往规矩都在万安钱庄存着呢。” “好!不愧是朕的舅舅。” 云汐静静地坐在上座,看着下面戏剧化的剧情。 臣子贪污的钱亲手送给了皇帝,两人都沾沾自喜。 一共三十万两,相予昌拿五万两,相家拿五万两,皇帝拿二十万两,当然相予昌拿的五万两最后会交给她这个太后。 这是今年的第二次了,从皇帝感受到缺钱开始,他就交代相予昌开始办这事儿,第一次皇帝得到五十万两,原主的得到八万两。 “皇帝,这事儿该停了。” “母后?”连诚困惑的看向上座,“那下次缺钱我怎么办?” 云汐不答,反问道:“连国开国初,每年国库能收到三千万石的税收,现在呢?” 连诚不懂母后要说什么,“不足两千五百万石。” 相予昌也是一愣,姐姐这是做什么? “是啊,开国至今,土地数目增加,百姓人数增加,朝廷收的税反而变少了,你说多出来的都到哪里去了呢?一百年后,朝廷又能收到多少税收呢?”云汐平静无波,“皇帝,寿宁侯都回去好好想想吧,我的那份不用给我了,原路退回。” 说完,云汐起身快速离开了,站在偌大的院子里,静静看着湛蓝的天空转瞬间风起云涌,变暗变成灰色,豆大的雨滴一滴滴落在云汐的手上。 系统喜滋滋地邀功,“京城已经快半个月没下雨了,我发射了催雨弹,怎么样?开心不?” “系统,你总会逗我开心。” “呵呵,我知道你的心里有苍生,你看不得天下人的君父是这样的人。” “是啊,那是他们最信任的君父,却拿着沾满他们血泪的金钱沾沾自喜。”云汐的目光逐渐变得坚定。 “母后,雨越来越大了,快进来!” “是啊姐姐,淋雨会生病的。” 云汐转身看到大殿里两人焦急的呼喊他。 “皇帝!哀家病了又如何,这个国家正在生病却不自知。” 这句话,云汐终究没有说出口。 在她发愣间,秀姑姑冲进雨里把她背了回来。 “快!准备热水中!给娘娘沐浴,你们都是傻的吗?让娘娘淋雨,撑伞不会啊?” 月姑姑流着泪忙活,明明相二就站在那里,谁知道那傻蛋不给娘娘撑雨伞啊? 云汐:“别怪他们,是我不让他们靠近的,我想感受感受雨淋到身上的感觉。” 秀儿傻眼,遂即连忙劝道:“娘娘,您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太后娘娘,金尊玉贵,何必受这样的罪?若是病了,又要难受好长时间了,发烧喝苦药。” “舅舅,你说母后是什么意思?” 连诚站在屋檐下静静地看着大雨滂沱,落在铺满青石的院子,顺着各种缝隙流出仁寿宫。 相予昌站在他的身后弓着腰,“陛下,臣一时也没了主意,但看太后娘娘这样,臣心里揪着疼,小时候,爹娘最疼太后娘娘,从未让她这么淋雨,姐姐心里定然很难过。” 连诚眉头皱的紧紧的,“母后的意思是税收越来越少了,因为被贪污了,而我这个皇帝带头贪污,让她恨铁不成钢。” 相予昌闻言吓得跪了下来,“太后娘娘最疼您,定不会这样想的。” 连诚很烦躁,“舅舅,你先回去吧。” “臣告退。” 相予昌带着赏赐匆匆回了侯府,“茹儿,我回来了。” 侯夫人卫茹娘连忙迎接上来,“侯爷回来了,此行可还顺利?” 相予昌微微摇头,让人都退出去,“今日可是发生了大事!” “什么事?” 相予昌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卫茹娘脸色微微一变,眼神发愣,陷入了深思,“这是……” “茹娘,你快说说姐姐这是怎么了?就算对陛下有意见也该说的委婉些嘛。” 相予昌作为寿宁侯爷和皇后娘家柳家的安康侯完全就是靠着皇帝才有的,所以在他的心里就该奉承着皇帝,顺着皇帝,为皇帝排忧解难。 “太后娘娘估计是想……”卫茹娘把声音压的极低极低,相予昌听完脸色大变,“姐姐这是疯了吗?连国上下哪个官员不贪?谁敢不贪?不贪养不活妻儿老小,养不活幕僚人才,交不起炭敬怎么升官?” “你管那些做什么,最主要的是若是陛下把这话听了心里呢?我们必须得做些什么,对了,我怀孕了,你就以这个理由闭门谢客,不见任何人,也不要收别人的孝敬,把太后娘娘退回的五万两原路退回去。” 卫茹娘的政治敏感度不可谓不高。 ”这是为什么?我们是皇上的舅家,太后娘娘的娘家,拿些孝敬怎么了?我还想给你肚子里的孩子多留些钱呢。”相予昌有些不乐意,微微侧身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