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大门距离前面那一家有二十米左右的距离,阳光能晒到,粮食晒两天便全干透了,族人帮忙称了一下,一共两千斤,比预想的多很多,别人家也是比以前的收成多些,估摸着是田地肥沃的原因。 粮食入仓后,云汐就能休息了吗?答案是不能,接下来要去摘梨,今年梨树丰收,大家又缺吃的,李族长准备让大家全留着吃。 云汐总有新想法,不赞同族长的提议,“族长,我们必须在入冬前把炕做好,还要走出去,换些物资来,没有棉花过冬可不行。” 别人可能觉得云汐是杠精,李族长却觉得这三牛媳妇的主意真大,虽然每次都有好的结果。 李族长吓一跳,“这不太好吧?咱们可是搞了那么多的盐呢,万一被人发现可如何是好?而且别处也遭灾啊,会有棉花吗?” “全国不是所有地方都遭灾的,我们能活下来别人也能,就算价格高也必须换些棉花和布料,还需要了解了解朝廷局势。”云汐给他细细分析,“族里还有十几个适龄男女,他们也需要找人成亲啊。” 李族长叹气,好像是这个道理,犹犹豫豫道:“那到时候去蓉城看看。” 蓉城便是府城,也是省城,在安县正南三百里的地方,也不知道灾情严重不严重。 这才对嘛。 云汐有自己的打算,灾情后最缺物资,她不急想买棉花布料,也想买粮食种子等等。 过日子嘛,物资不丰不得劲儿。 粮食入仓,每家每户都奢侈一把,吃了一顿饱饭,云汐不仅蒸了一大锅纯大白米饭,咸鱼泡水里把咸味儿泡出去,然后摘除鱼油到热锅里花开,烧热后把鱼放上去煎,一共煎了五条,一人一条,锅没洗,直接加水煮了个野菜菌子海鲜汤配着吃,实在是美味啊。 吃完大家坐在院子里不愿意动弹。 想起以前饿到胃里泛酸水,饿到胃抽搐的日子,李春生双眼放空,目无焦距,喃喃道:“三年快四年啦,终于吃了一顿饱饭。” 李梅子轻声“嗯”了一声,当初……当初准备的粮食不足,哪里知道天灾持续了那么久,前世,不提也罢。 李嫣然和李夏庆吃成了小花猫,不约而同的拍着小肚子,开心道:“原来吃饱饭是这个感觉啊。” 云汐心酸了一下,都是可怜的孩子啊。 龙凤胎从出生到现在竟然没吃过一顿饱饭,天可怜见的。 “以后娘让你们天天吃饱饭。” 只给放假一天休息,休息完李族长又开始安排,一百人分二十人出来上山找吃的,不拘什么,比如柿子栗子榛子松子等等,只要能吃全都放进麻袋里运回来。 麻袋还是在安县翻出来的呢。 再分出十个会木工的男人上山砍树拖回来晾着,到时用来做床做家具,剩下七十人,只留下十八个身强力壮的跟着他和三牛媳妇去省城,嫣然和夏庆也去,最后的四十八人都去海边晒盐去。 这样一安排,人人都有活儿。 而他们二十人两人一组推着一个板车,上面放着一筐筐的大梨,雪白饱满,看着就诱人,云汐和大妯娌一起推车,两个小的不用推,坐在车上晃悠着腿儿,悠闲自在。 走出几里地后,云汐回头看了眼梨树沟村,继子李春生留在家上山找吃的,李梅子跟着去了海边,不过不怕,她已经挖了一个地窖,粮食都在地窖里放着呢,地窖隐蔽,不担心有人偷,不然她不放心出远门。 “老三媳妇,你说外面世界是怎样的?” 李大牛的媳妇余钱儿看着所过之处皆荒凉,心有戚戚。 “不知道,看情况吧。”云汐不想问系统,她现在又累又饿,只想歇歇,可是还没天黑,只能麻木的继续赶路,双腿都好像不是自己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余钱儿不再做声,也是累的。 不知日夜的奔波,十天后,大家终于站在了蓉城外,看着人来人往的城门口,完全看不出一点闹过灾的样子。 反观云汐一行人,瘦不拉几的,浑身酸臭,路人路过都要捂着鼻子跑远。 李族长尴尬的脸红脖子粗,在城外找到河流,女人们男人们分别下去洗了个澡,好在带了换洗衣服,换上后身上没什么味道了。 城门口有官兵把守,但是没人检查路引什么的,李族长悄悄松了口气,跟着人流进了城,他还不想暴露安县有他们李氏族人生还的消息。 城里是大家没见过的繁华,二十人穿着补丁打补丁的衣服,显得好寒酸,好在这里的人热情,让他们摆摊儿的话就去南城,那边热闹。 穿过北城到了南城商贩街,随意找到一块儿空地摆摊儿,梨搬下来没到一分钟,便来了一群客人买走好几筐,按照一斤二十文给的钱,李族长连说出价格的机会都没有。 余钱儿小声道:“以前的梨最贵只卖到过十文一斤。” 云汐表示物价飞涨是正常的,“你瞧瞧街上卖吃食的才有几家啊,小摊贩儿里一个卖粮食的也没有,都是些野果菌子和野菜那些,偏偏还卖的极好。” 余钱儿看了眼好像是这样,“这是为什么呢?” “只有一个原因,粮食紧缺还贵,只要和吃的有关的都涨价了。”云汐淡淡道。 “贵吗?千万别太贵啊,我家里五个小子一个儿媳都等着吃喝呢,孩儿他爹让我买十石粮食回去。”余钱儿暗暗祈祷。 “先卖梨吧。” 十车梨卖到中午,卖的一个没剩,总共卖了一百六十贯,李族长很高兴,带着大家去采购。 云汐表示要先买头牛,没牛去哪里都不方便。 “行,我家也缺,去看看。” 李族长大手一挥,打听到牲畜市场,结果看到一片冷清之相,整个市场只有一头马上一岁的小牛和一头十个月大的小驴,小牛要价三十贯,小驴要价二十贯。 李族长不死心,“怎么这么贵?以前一头小牛才五贯啊,涨了整整六倍。” 牲畜贩子斜着眼,“贵也有人要啊,我从北边儿草原赶回来的牛马羊驴卖到现在只剩下这两头了,爱买不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