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众所周知，当今武林四大顶尖用剑高手分别分布于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他们分别是：西方魔教教主——剑魔赵盈盈；东方乱葬岗——剑鬼沈宸；北方武林盟——剑仙东秦笙；南方清风阁——剑圣徐忆嵬。”
“诸位请注意，虽然相对于中原，我们这里也是南方，但咱们现在所在的清风阁是老板娘自己起的名字，并非是那个商贾巨头连锁的清风阁！”
盗版清风阁内，说书先生轻抚折扇侃侃而谈。
沈默言和苏子衿则坐在角落喝着小茶水，吃着饭菜。
最近你一段时间，他们天天来这里让符婉教导迟思雪对敌技巧，自己则在大厅蹭吃蹭喝。
说是蹭吃蹭喝也不太对，毕竟苏子衿还是给钱的。
阿良虽然气的牙痒痒，但面对金钱攻势，他还是尽心尽力的天天做饭。
“昨日我们讲完了魔教教主的战绩，那今天我们就来说说那乱葬岗剑鬼沈宸！”
“正所谓众生皆苦，俗世即地狱。沈宸字白衣，他本是一名富贵子弟，家父经商有道，在小城也算是富甲一方。”
“沈白衣天资聪慧，乃当世罕见的习剑奇才。其为人风流但并不滥情，最终在十七岁那年，他遇上命定之人，从此以她为约束，娶妻成亲。”
“然而好景不长，成婚第二年，朝廷宰相之子于街上见到沈白衣的妻子，心生爱慕，便设计灭掉沈白衣全家，试图将他的妻子占为己有。”
“最后沈白衣妻子咬舌自尽，沈白衣本人也被废掉双手扔入乱葬岗中自生自灭。”
“谁料想三年之后，沈白衣竟孤身一人从乱葬岗走出，使得一手绝世剑法屠尽了宰相全家。”
“那一夜雷雨交加，有人亲眼目睹沈白衣对着天空嘶吼，随后苍天降下四道天灾雷劫。沈白衣硬撼三重惊雷，却因手中剑断裂而终究无力再抵抗第四重。”
“但第二天，却无人发现沈白衣的尸首，他竟那么凭空消失了！”
“直到数个月后，江湖上多了一个杀手的传言——白衣死神。”
“据传，白衣死神无喜无悲，只接平民百姓的委托。只要委托人与想杀之人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他就会接受刺杀任务，不收一分钱，而且从未失手。他出手时，你只能看见自己的鲜血、一把断剑以及一袭白衣。”
“他的名字渐渐响彻武林，许多富贵人家也试图利用他来清理仇敌，然而换来的却是自己被屠尽满门。”
“最终他的残忍行径引来了江湖人士的抵制，沈白衣以一己之力独自对抗整个武林，最终足足将武林高手杀的断层了一代！但他自己也身负重伤逃回了乱葬岗，再未主动现身于世。”
“如此傲人战绩使得世人称其为——剑鬼。江湖中也有人去得那乱葬岗试图寻找剑鬼，探求其究竟是生是死，但最终去的人竟无一人归来......”
说到这里，说书先生一拍醒案，缓缓沉吟道：“可谓是生死谜团真假雾，几人寻觅几人还？”
“好！”苏子衿率先拍手叫好，边叫边从怀中掏出金子朝着说书先生的方向作势要丢。
败家娘们！
沈默言眼角一跳，当即拦住苏子衿。
“唔——不要拦我！我要打赏！我要当榜一！”
‘你当个锤子你当！钱是你这么霍霍的吗！！！’
“人家这么辛苦，故事这么精彩，怎么能不打赏呢？”
沈默言的力气明显没有苏子衿你大，那枚沉甸甸的金子最终还是被丢了出去。
沈默言心疼的龇牙咧嘴，直接开始用胳膊锁起了苏子衿的咽喉。
苏子衿更是不甘示弱，反手拽住沈默言的头发互相伤害起来。
坐在柜台后的阿良扶额叹气，这俩人最近天天都整这么一出......真不知道哪里好玩了......一点高手的风范都没有吗？
“小二！上茶！”
阿良当即起身应道：“诶，来了！”
大厅被苏子衿这么一带动气氛，周围的听众也是纷纷掏出铜板朝说书先生丢去。
说书先生咧着嘴，一边说着感谢的话，一边低头捡钱。
就连一直坐在说书先生旁边稍有姿色的抚琴女也是笑盈盈的看着众人。
“再来一个！”苏子衿边跟沈默言撕吧边喊道。
清风阁的听众们也是反应过来，纷纷喊道：“对呀！再来一个！”
“我们有钱！”
“你尽管讲就是了！”
说书先生直起身子，脸上的笑意完全抑制不住，褶子都要堆到了一起。
他再度一拍醒案：“既然诸位如此抬爱，那就再说说武林盟的剑仙东秦笙！”
······
天色渐沉，清风阁的听众们各回各家，清风阁大厅恢复了安静。
说书先生默默蹲在地上捡钱，而阿良则在迅速收拾桌子，毕竟他待会儿还得去准备晚饭。
说书先生将地上最后一枚铜板捡起，屁颠屁颠的跑到了沈默言跟苏子衿的面前。
抚琴女也是款款走来，两人对着沈默言和苏子衿深深一拜。
“今日也多谢两位出手帮忙了。”
苏子衿摆摆手：“小事小事~”
沈默言则面无表情的朝他们伸出了手。
很快，那枚被苏子衿扔出去的金子重新回到了沈默言手中。
“倒是没想到仙人子弟也颇为了解生意之道啊。”符婉从楼上缓缓走下，迟思雪被她扛在肩上，俨然一副要死的模样。
“什么生意之道？这叫扩大GDP指数！”苏子衿反驳：“古人云：豪绅先扔，百姓后扔。事成之后，豪绅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成。”
符婉翻了个白眼：“这是哪个无耻的古人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那你别管，反正钱才能生钱。”苏子衿得意洋洋。
“钱能生钱......这倒是对的，跟正版清风阁的主人想法几乎一致。”符婉听到后半句话不由得点了点头：“好了，迟思雪今天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阿良，今天晚上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阿良手上擦桌子的动作未停，但依旧抬起头询问。
“嗯......来点肉食吧，雪儿还在长身体，如此耗费体力的一天必须吃好！”
“好。”阿良点了点头，手上动作不由得再度加快了几分。
“叩叩叩。”沈默言敲了敲桌子，吸引了符婉的视线。
只见沈默言不知何时沾了杯中的茶水，在桌上写了几个大字。
‘青菜也要，这样才能营养均衡。’
符婉：“......你还点上菜了是吧！”
······
“咕咚咕咚哈啊——”迟思雪恢复力气的第一时间就喝光了面前碗中放凉的茶水。
茶水虽苦，但不及训练半分！
呜呜呜......
此时说书先生和抚琴女已经离开，临走前他们想留下七成的铜板，毕竟若是没有沈默言跟苏子衿两人当托的话，平时到手连这些铜板的三成都不到。
而现在，三成的铜板足够他们半个月的开销了。
然而沈默言和苏子衿却都因为嫌麻烦，而只收取了一成的铜板，剩余九成都丢给打工人了。
自己揣金子就够了，再揣着晃晃荡荡的铜板，实在是没什么用处。
“你们要求的，让雪儿面对高手有一战之力的反应......经过这么久的训练，也算是颇有成效。”符婉脸上表情稍稍有些郁闷：“她现在能意识到我接下来的出招，并且能快速选定比较优质的解法了。”
不得不说，过目不忘这种能力放在武侠世界实属bug。
自己费尽心思对着一本秘籍苦练十载，走错无数弯路，最终好不容易掌握了绝世武功，结果对方只需要看一眼自己的动作，就瞬间学会自己的武功......
任谁遇上这种情况都会郁闷。
“不过......”符婉顿了顿，“意识到归意识到，她就算知道我要做什么，也挡不下来。”
先天绝脉无法修习内力，始终是迟思雪的弊端。
“你不用操心这个。”苏子衿摆了摆手，“我们自有办法。”
“你为何不亲自去教她呢？”符婉问道：“你的实力比我更强，理论上来说对敌技巧也应该比我更高超不是么？”
苏子衿耸耸肩无奈道：“我也想啊，可是沈默言怕我目盲，从而一不小心没控制到力度把雪儿打死......”
符婉面色有些怪异：“呃......不至于吧......你这种高手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
一般来说，到了符婉这种程度的高手，基本上收力发力近乎本能，自己想出多少力就能出多少力。
无法控制力道这种说法，只会存在于那些刚刚修习绝世功法没几天的菜鸟身上。
苏子衿十分赞同的点头：“就是就是，怎么可能控制不住呢？”
迟思雪可怜巴巴道：“可是沈哥哥就是因为苏姐姐你第一天指导我的时候，没有控制住力道把我打飞几十米开外，才来找的符姐姐啊......”
“啊哈哈哈——今天的天气真好啊~~~”苏子衿瞬间打起了哈哈，顾左右而言他。
符婉：“......”
沈默言拍了拍迟思雪的肩膀，指了指自己的嘴。
迟思雪瞬间会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冲着苏子衿道：“沈哥哥让我跟你说：‘少说点屁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由于迟思雪的聪明伶俐，沈默言现在大多数时候都让她来当自己的传话筒。
一个眼神下去，迟思雪就能明白自己的意思，这种工具人......太香啦！
自己都有些舍不得最后杀掉她了呢......
沈默言借由迟思雪的嘴跟苏子衿对喷了好一会儿后，阿良终于是端上了饭菜。
“开饭开饭！”苏子衿的鼻子很灵敏，老远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沈默言拿起桌上的筷子，递到苏子衿手中。
迟思雪、符婉也是纷纷盛饭开造。
一时间，整个盗版清风阁大厅倒是有些其乐融融大家庭的感觉。
吃到一半，符婉大手一挥：“阿良，上酒！”
“老老实实吃饭吧，你的身体一喝就多，然后第二天宿醉又浑身疼。”阿良第一次主动拒绝了符婉。
“嘶——”符婉双目一瞪：“要造反是不是？别忘了我才是这家店的老板！小心我开除你！”
阿良面无表情：“呵呵，开除我？以后自己天天睡到下午再开店？看你能赚几个钱。还有，你会做饭吗？”
“少废话！没有你我还可以招别人！”
“你这疲懒性子，谁会认真在你手下干活？”
苏子衿举手加入对话：“我！我可以干活！每天茶水和酒水能喝到饱就唔唔唔唔——”
她话说到一半就被沈默言用肥肉堵住了嘴。
迟思雪看了沈默言几秒，随后翻译道：“沈哥哥说：‘闭嘴吧苏子衿，你以为自己起的就很早吗？再说了，真让你当员工，你一个人就能给清风阁喝破产，到时候跟老板娘一起喝西北风’。”
“噗嗤——”符婉没忍住笑出了声。
有些时候她是真的不知道，到底是沈默言的嘴毒，还是迟思雪腹黑的添油加醋了。
不过看着沈默言毫不意外的表情......大概是前者吧？
毕竟雪儿这么可爱，怎么可能是白切黑呢？
苏子衿咽下嘴里的饭菜，可怜巴巴的朝着阿良道：“呜呜被凶了......我有钱！上酒！我今天被霸凌了！我要不醉不归！”
阿良看着场上气氛已经烘托到这儿了，又看着符婉那充满期待的目光，只得轻叹口气，走到柜台后拎上来了两坛酒。
“少喝点，酒这东西对你身体不好。”阿良坐回座位朝符婉轻声道。
“嗯嗯，直到啦~”符婉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迫不及待的单掌劈开酒坛上的泥土，然后替桌上除了迟思雪以外的其他人斟满......
毕竟未成年人禁止饮酒。
“干杯！”苏子衿率先举杯。
“干杯？”除沈默言外，其他人都有些懵。
苏子衿想了想，解释道：“就是杜举的意思。”
“呵呵......仙人之语倒是有趣。”符婉笑着摇了摇头，随后举杯：“那就来，干杯——！”
迟思雪也默默举起茶杯。
“干杯！（切尔斯~）”
所有人目光重新转向苏子衿：“这切尔斯又是什么意思？”
苏子衿哼哼一笑：“也是杜举的意思~”
“啪——”沈默言面无表情的拍了下她的小脑袋瓜。
迟思雪会意道：“沈哥哥说：‘别拽词了，到底还喝不喝？’。”
“喝喝喝！”苏子衿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终于酒杯相撞，菜肴混合酒香变得更加诱人，味道从窗户散去，布满了整条街道。
“真香啊。”赵盈盈嗅了嗅味道，有些饿了。
站在她身旁的张三轻声问道：“要不要进去吃一顿？”
“这不好吧......”赵盈盈有些犹豫。
“呃......”张三顿了顿，看向身后：“如果你带着这么一大帮子魔教徒去蹭吃蹭喝，的确是不好的......但若就你我二人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身后奇形怪状的魔教徒们面色一僵。
好你个张三！弟兄们跟你和教主赶了一天路，你一口饭都不打算让弟兄们吃啊！
赵盈盈沉吟片刻，随后扭头道：“都听到了吗？去城外找个地方呆着吧，没看到信号不许入城。”
“......是！”
唰唰唰——
无数身影飞袭而去，彻底融入黑夜之中。
“好了，那接下来......”赵盈盈舔了舔嘴唇：“要准备恰独食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