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如此明显的用意,肯定不会将来者轻易抹杀在洞穴里陪葬,那么耗费这么大心思让取到这个铜片,必然是想让带出洞穴,重见天日。
余四斤摸了摸胸前的铜片,冰凉的要命,还硬的要命。按照余四斤目前的所见所闻,是很难想象世界中有如此坚硬的材料,如果有,估计就是自己的那把无坚不摧的匕首。
听过矛盾故事的余四斤,突然莞尔一笑,小茅和小盾我倒是都集齐了。
想到这里,余四斤也不再逗留,取出匕首,朝着自己认为对的方向的穹顶上便猛插,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应该是石壁,藤条掩埋着看不到,但通过多次刺插,面部不太平整,应该是石壁,而非底座。
于是,余四斤以这个记忆当中附近的一块碑的距离为半径,自己掉下来的那个孔为中心,划一道圈后挨个插过去。
不一会儿,余四斤便发现当前插刺的这个小面非常平整,应该是一整块石头。
于是手起刀落,余四斤将该处藤蔓全部清理掉,然后再清理干净松软些的土层,便看到跟外面墓碑一样的石头面。
喜出望外。
余四斤深吸一口气,选好瓷实的着力点,手掌用力,连同自己肩部用力,将这平整的底座一角向外顶去。
一阵天摇地动,随着轰隆一声,旁边塌陷出一个两米大的孔洞,阳光瞬间直射下来,沙子也一同流入落下,一个近百米的巨大石碑同时也缓缓倾斜。
就是现在!
余四斤脚底板发力,一个深跳跃,一只手顺利抓住塌陷口边缘,果然是砌筑的规则性石头,然后双手用力,脚底踩住近两米厚的孔壁,一个翻转,凭借强劲的腿上力量,跃出孔洞,然后连续数个前滚翻,在石碑倒下瞬间离开被压的地面。
成功了!
余四斤看着身边倒下的巨大石碑,感慨万分,他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狂奔向另外不远的一块石碑,然后用力一推。设想的情节没有发生,那石碑不动如山,仿佛在嘲笑这个神经的家伙,企图妄想蝼蚁撼树。
一切仿佛梦幻一般。
如不是回头看到两块倒掉的石碑和胸口那块铜片,余四斤真觉得自己进入了幻境。
晃了神的余四斤迅速调整状态,通过碑面的朝向识别出自己进来的方向,然后通过记忆,走出了碑林,朝着自己来时的方向奔去。
本来以为回去之路和来时一样,经历七重考验,但是沙漠就是沙漠,什么都没有发生,自己很快就走出了沙丘,目测也真就是七里路的样子。
喜出望外的余四斤远远便瞭到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头和一群随从等在入口处。
这些随从里并没有白唯和洛云,而是三年来从未看到过的陌生面孔。细看这些随从,样貌年纪看起来均大于鹤发童颜的洛神医。
“无知小儿,胆敢闯我药族祖陵七里丘!跪!下!”
当洛神医说到跪下二字时,整个世界剧烈震动起来,余四斤耳膜感觉都要被震裂。
看来老头子彻底动怒了。
余四斤生无可恋,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老师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这话显得苍白无力。
“别叫我老师,没你这种大逆不道的学生!”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来自随从的愤怒声地动山摇。
“念你倒碑两座,并未大面积破坏我祖陵,死罪可免,但至此以后永世不得踏入洛神涧半步,否则格杀勿论!”
话闭,洛神医直接消失不见,众人将余四斤押着直接丢到了东风峡水电站口。
“你走吧,老夫不想再见到你,能护住你的性命是老夫最大的权力,缘尽于此,此去半句勿提洛神涧!”
直到此刻,一头懵逼的余四斤才回过神来。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没有一点体面,没有半句道别。仿佛又是幻梦一场。
余四斤嚎啕大哭,如被父母遗弃的小孩,无助且撕心裂肺。
三年的时间,余四斤过着从未想过的幸福生活,如沐浴在襁褓里的孩童,疯狂生长。鹤发童颜的洛神医,像父亲一般慈祥宽容,文质彬彬的白唯,有着兄长一般的坚实臂膀,还有那小肚鸡肠的坏洛云,此刻也显得如此亲切。
余四斤跪了,跪在人们供奉洛神医的塑像前深深三叩首。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里就是我的家,他日家中若有需,若叫必回,碎身无悔!四斤叩拜!
余四斤咬破手指,拿起乡民敬献的裱纸,血书一份,压于香盆一侧。
跪望许久,余四斤抹掉眼泪,倔强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去。
顷刻,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显身,血书缓缓飘向手中,远远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伫立良久。
走了一趟古墓,余四斤衣服早就破败不堪。浑身酸臭,头发蓬乱,身无分文。
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小乞丐的样子,那时身边还陪着个田园犬,如今换成了个铜片。
是该回家看看了,哪怕只是看母亲和姐姐一眼。
按照这里律法,老聋应该被判刑了,目前想着应该还在蹲监狱,希望没有什么意外。
余四斤突然心急如焚,回家成了第一件事。
于是又出现了这一幕,一个小乞丐仿佛绝世高人,疯了飞奔,其速度之快,让人望尘莫及。
此时此刻,余四斤想起了带自己在深潭里奔跑锻体的白唯,非常感谢他让自己练出这样强劲的两条腿来。没有这两条腿的强劲,好多问题都无法解决,如七里丘的测试,墓穴里的攀爬,还有出口时的那几次跳跃。
如今回家都这么快。
几十里的公路,余四斤奔跑起来如履平地,不到半个小时,便抵达村口。
站在榆树将军的脚下,余四斤望向不远处的自家的房子,归心似箭。
可是因为势力眼的缘故,余四斤仿佛有些莫名的不安,屋子周边没有一个人,连同小孩也没有,甚至连条狗或者鸡都见不到。
平时院子附近小孩奔跑,鸡鸭结对。
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
而且通过势力眼,自家屋子周边散发着些许势气,余四斤因为之前没这眼睛功能,并不知道之前有没有,但现在这种情况绝对有问题。
余四斤多了个心眼,朝着鼻涕猫家走去。
鼻涕猫她妈在院子里忙碌,但看样子有些有气无力,精神不振。
余四斤隔着不远小心呼唤鼻涕猫她妈。
“五婶!五婶!我是四斤,五婶!”
鼻涕猫她妈也就是五婶听到余四斤叫唤,愣了愣神,然后便是发疯了般呼喊。
“孩子别过来快跑啊孩子!”
余四斤也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后脑勺挨了一记重击,在晕厥瞬间,看到一个麻袋套到了自己的头上。
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