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三个暖炉,海诺还带来了一张宽大的长方形地毯和两张毛绒绒的毯子。 前面那三个每个人都有份,后面的就都是姜姜的了,为了让她过上一个暖和的冬天。 其实刚才姜姜说起会冷的时候海诺是非常自责的,他开始觉得自己粗心大意,是一个没有规划的人,分明应该从秋天就开始准备的。 作为当事人的姜姜对此并没啥感觉,冬天手脚冰凉难以入睡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习以为常。 海诺、辛迪和贝拉饭后选择喝杯浓茶驱散嘴里的油腻味。 姜姜感觉饭后喝茶对身体不太好,含着一颗柠檬糖,在屋里转着圈消食。 暖暖的空气扑在冷硬的玻璃上,又化作水珠滴落下来。 屋里温馨极了,不时能够听见柴火燃烧的哔波声,还有姜姜轻哼着歌谣的声音。 “我是一个小茶壶,又矮又胖,这是我的手把,这是我的壶嘴……” 贝拉听着听着,很快就想起来了。 这是阿奇夫人哄伊莱莎听睡觉时唱的,不知道啥时候给她学了去。 辛迪被热气熏得眨了眨眼睛,温柔如湖面澄澈的水蓝色眼眸突然荡漾开,泛着细细碎碎的粼粼波光。 为了筹备婚礼,她即将搬入曾经属于外祖母的府邸,这是她在酒馆里面度过的最后一个冬天了,短短一年,她对这儿的眷恋甚至已经超过了那个居住了十几年的家。 海诺抬头看了一眼时间,一口饮尽杯里剩下的茶水。 “我帮你把地毯铺好吧,一会晚上睡觉的时候就不冷了,它会把暖炉的热气留在屋里。” “好啊!”姜姜把手里的火钳放下,抱起放在沙发凳上的毯子。 海诺走了过来:“我来搬,你提着暖炉就行,穿这点衣服一会上楼会冷。” 贝拉点点头:“拿去吧,先把我的那个放在楼下用。” 老大一大卷地毯看着仿佛有千斤重,海诺轻松的抱了起来,不忘示意姜姜把毯子放在地毯上面。 姜姜目瞪口呆的照做:“你力气这么大,那我吃多胖应该都影响不了你吧。” 海诺瞅了她一眼,不知道她脑袋瓜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你操心这个干嘛,要是抱不起你该羞愧的那个应该是我,你就算吃到两百斤也不是你的问题。” 姜姜乐得喜笑颜开,提着暖炉跟在他后面。 “好啊好啊,你也太好了吧,我真是踩到狗屎运了。” 海诺闷闷不乐的声音传来:“谢谢你夸我,虽然你现在才意识这件事,不过,我怎么觉得狗屎这两字这么奇怪呢。” 姜姜熟稔的开始狡辩:“不要在意这种细节嘛!反正你就是很好,好到我都快要离不开你了。” 虽然知道她这是在没啥真心的拍马屁,海诺的耳尖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他闷闷道:“你这是真心话吗?一看就是胡说八道。” “没有啊!”姜姜语气愉悦,“一般真心话都是通过玩笑话说出来的嘛。” 海诺呛得咳嗽一声,语气跟着弱了下来,似乎有些害羞。 “嗯,我知道了。” 地毯很大,展开会占据大半个房间,得把桌子和床头柜这些零零散散的东西挪开。 海诺沉思了一会:“先挪到一边,铺好了再挪回原位去。” 姜姜懒洋洋的靠在门框边:“可以啊,就是我东西有点多。” 海诺没让她进来帮忙,自个把靠近窗边的矮柜和床头柜往门边挪。 贝拉听见丁零当啷的动静上楼来,瞅见姜姜坐在房门边的矮凳上,非常好心情的晃着脚,手里抱着一块比她脸还大的巧克力,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买的。 海诺抱着柜子出来,还得避让着她这个啥事也不干的。 “小心。” 姜姜咬了一口巧克力,往旁边挪了几寸:“嗯。” 真是惯的。 贝拉冷酷的想,她咳嗽一声:“你坐边点去。” 姜姜还没出声,海诺先出来护犊子了:“没事,也没啥要搬的。” 贝拉翻了个白眼,背着手站在门口看了一会。 “这地我天天都挪开来扫,不用管,直接把地毯往上铺就行。” 海诺应了声,把捆住地毯的绳子打开。 “刚才我搬东西就发现了,特别干净,连灰尘都没有。” 贝拉斜了一眼姜姜:“你不是晚上坚决不吃糖吗?” 姜姜义正言辞的道:“乔安给我的时候提醒我最好一个月吃完,她说放久了就不好吃了,我刚想看了一眼,明天就要到一个月了。” …… 贝拉摇摇头,嫌弃道:“吃吧吃吧,一会记得刷牙。” “其实这个冬天过得还不错。” “嗯?”海诺回头看向她。 姜姜举起手:“看,我一个冻疮都没有长。” 屋里搬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多,姜姜吃了半块巧克力,腻的心慌慌,又开始收拾被翻出来的东西。 海诺捡起桌面上的信封,又看向燃烧得只剩下个屁股的烛台。 “最近睡不好吗?” 姜姜懵懂的抬起头:“啊,有一点吧,最近的日子有些沉重。” 海诺把盒子和信封一起放在姜姜旁边。 “不拆她给你的礼物吗?” 姜姜摇摇头,琥珀色眼睛像是摇摇欲坠的烛火一般,明明灭灭,最后黯淡下来。 她敷衍道:“晚一点吧,我为她开心,又觉得受之有愧。” 气氛有些忧伤,海诺正想安慰她几句,突然瞅见她提溜出一个蓝色的钱袋。 “还是来数数我昨天到底赢了多少钱好了。” 袋子里面的钱哗啦啦的掉在地上,姜姜哎哟一声,连忙小心的捡了起来。 低沉悲凉的气氛瞬间染上了粗俗又金光闪闪的钱味,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海诺一肚子安慰的话就这么胎死腹中,莫名有种有劲无处使的空虚感。 一枚银贝,两枚银贝……,甚至还有几枚金光闪闪的金贝。 钱币碰撞的声音让人心情愉悦,姜姜数着数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甚至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 “不劳而获的感觉实在是太好美好了!希望埃尔文的牌瘾能够持续更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