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号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炫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身后名。 可怜白发生! 吕文德写完辛弃疾诗词破阵子后,抬头看着吴剑男,“还有这等事?” “此事非虚,童子与跛脚男人确实已经死了!”吴剑男说,看见吕文焕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四个佣人,走在前面的人肥头大耳,身材臃肿,身穿敞怀短衫,这人吴剑男见过一次,他是一位厨师,另外三个瞅打扮也是厨师,他们穿着短衫,胸前围着白色围布,身材臃肿矮小,肥头大耳,脸上的油腻泛着红光。他们一走进来就跪倒在案几前。 吕文焕走到吕文德身边,俯身耳语。吕文德面色一会儿青,一会儿惨白。很快他挥了挥手。吕文焕站直了身子,双臂环抱,蔑视地盯着跪倒的厨师。 “老夫问你们,你们要一五一十的回答老夫!”吕文德说。 “这个是自然!”厨师们先是你看看我,然后又低垂下头,稀稀拉拉的说。 “厨房帮工的童子姓甚名谁?” 跪倒在前面,穿着敞怀短衫的厨师说:“厨房帮工童子叫八娃子。” “八娃子如何进的吕府?” “八娃子是经过我的同意进的吕府!” “你为什么同意八娃子进吕府厨房?” “跛脚男人是走街串巷拾弄泔水之人,吕府日常泔水甚多,跛脚男人自从得了吕府收拾泔水的活后,一直勤勤恳恳,所以跛脚男人向我介绍亲戚来吕府厨房,我一口答应下来!” “跛脚男人叫什么?” “我只知道他跛脚,其余一概不知!” 吕文德看向吴剑男,吴剑男双臂环抱,下巴放在双手之上,凝重地盯着跪倒的厨师。吕文德说: “金吾卫大将军,你意下如何?” 吴剑男扭头盯着吕文德,“依我看事情到此为止吧!” 吕文德点点头,“带他们下去!” 吕文焕走到厨师身边,“跟本将走吧!”他说,咔嚓抽出腰间宝刀,宝刀刀身寒芒闪耀,刀鞘嗡嗡作响,刀拉出一半,吕文焕停下,蔑视地盯着厨师。 厨师浑身颤抖,哆哆嗦嗦站起来,然后不敢抬头,低垂着头,弯着身子,碾着碎步,跟着吕文焕走出府衙。 吴剑男抱拳,“吕大人,”他说,“我来鄂州已经有半月有余,顾念樊城军务,我想回樊城!” 吕文德摆了摆手,“莫急莫急!”他说,“此时蒙古人封闭长江,汉水,将军如何能回的了樊城,不如再耽搁几日,待蒙古人解封之后,将军再回樊城不晚!” “既如此,末将听从将军之命!”吴剑男说,转身向府衙外走,走到府衙门口,他停下脚步,要转身,旋即又走出门外,走了几步又停下。他双手抱拳,面对吕文德拱手,“吕大人,末将有一事想问,不知道大人可否告知?” 他身边的欧阳仆,韦奴惊诧地盯着他。 吕文德先是看了吴剑男一眼,然后低垂下头。一边拿起毛笔在宣纸落款下写下破阵子三个毛笔字,一边问:“何事,尽说无妨!” “大人对待书生礼遇有加,不知书生是何人?” “将军可知辛弃疾?” “末将知道!” “那书生是辛弃疾之孙,名曰:辛不悔!” “原来如此!”吴剑男说,“谢谢大人告知!”他转身带着欧阳仆,韦奴走出了。 “主人,你不觉得有恙?”欧阳仆跟上吴剑男。 “我察觉出异样,吕文焕为何在吕文德耳边耳语,厨师为何推卸责任,一切都像是安排好了一样!” 韦奴眼睛闪烁;欧阳仆目光凝重; 欧阳仆继续说:“主人是想说童子,跛脚男人和吕文德有着某种微妙的联系!” “嘘!”吴剑男把手指放在嘴唇前。做了一个噤声动作。 欧阳仆不再说,而是回头看吕文德。 吕文德把毛笔放在笔架上,盯着吴剑男,欧阳仆,韦奴,看见他们消失在视线里。 他站起来,“你们随老夫来!”他说,带着两个侍卫走出府衙,然后乘坐轿子来到鄂州水军码头。 …… 中午炽热的阳光烘烤着大地,长江水面冒着腾腾的水雾,哗啦啦的流水声,响彻在水军码头上,各个营房之间的篝火上都支着大锅,米粒和牛肉在咕咕冒着热气的沸腾汤汁中上下浮沉。从沸腾大锅中溢出的香味弥漫在水军营寨之中。水军军头穿戴着盔甲,在一众大小头目的簇拥下恭候在轿子的前面。 吕文德从轿子走下来,水军军头当先跪倒,他身后水军将领们纷纷跪倒。 “末将等愿追随将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们的呼喊声,宛若钟鸣声一样涤荡开来,使得水军营寨军旗猎猎作响。 “诸位请起!”吕文德说。走到前面的军头身前,扶起他。 军头站起来,抱拳,歪着头颅不敢直视吕文德,他身后的将领们也都站起来,不敢直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