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到案几边上,拿起桌面上油灯照亮案几上的金腰带。金腰带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金腰带镶嵌着名贵的宝石,镂空的黄金装饰,他微笑着抚摸着金腰带,当他的手抚摸到宝石上时,他的手掌会轻轻的摩擦,然后挪开手掌,乐呵呵注视着宝石,宝石闪耀着光芒,他笑的更灿烂了,“有忽必烈的鼎力支持,老夫必名留千古!”想到这里他仰头哈哈大笑。 “父亲!”帐篷外传来刘垣的声音。 他把金腰带放在案几下,随手拿过案几上的一本兵书,他胳膊肘支撑在案几上,把下巴放在手掌上。 刘垣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刘整的另外两个儿子,一个是刘埏,一个是刘均,他们穿着明光铠,头戴笠形盔,腰间胯着长刀。 刘整放下兵书,挥手示意刘垣,刘埏,刘均坐,刘垣,刘埏,刘均分别坐到大帐两边。 “事情都办妥了!”刘整问。 “办妥了!”刘垣说。 “把他们带回来了,还是就地处决了?” “周边村落几乎烧毁,老弱病残当场正法,年轻貌美的女人,以及身强体壮的男性带回了些,孩儿请父亲定夺!” 刘整高高举起手,然后快速劈下。刘垣撇着嘴角冷笑;刘埏眼神变得阴鸷;刘均噘着嘴巴,眼中露出戏谑神色; “他们在哪儿?”刘整问。 “暂时押在寨外。”刘垣答。 “和我一起看看!”刘整站起来,向帐篷外走,刘垣,刘埏,刘均跟着他走出了帐篷之外。 白色帐篷之间生着篝火,篝火上架着的铁锅里沸腾的汤汁咕咕冒着热气,汤汁中羊肉和蔬菜随着汤汁浮沉,油脂飘浮在汤汁边缘,浓郁的羊肉香味弥漫在空气中,围在篝火四周的士兵畅谈着杀人的趣事。 刘整带着刘垣,刘埏,刘均走过一个篝火堆,围着篝火的士兵跪倒在地上,刘整,刘垣,刘埏,刘均走到另一个篝火堆,另一个篝火堆四周的士兵也跪倒在地上。 不一会儿,就跪倒了一大片蒙古士兵。 “父亲,”刘垣说。“为什么不留下一些女性,和男子当做奴隶使唤?” “是啊!父亲,这些人卖到西边可值不少银子呢?”刘埏说。 “他们心向大宋,留在军中役使,久必生乱,若是把他们卖到西边,此时也不可行,我等与宋军酣战,分身乏术啊!” “父亲此言有理!”刘垣,刘埏同时说。 刘整摆了摆手,“不用再议!”他说,已经到了寨门之外。 寨门外的坡地上,浑身捆绑着绳索的大宋百姓紧挨着坐着,蒙古士兵霍亮的刀枪指着他们,他们面色惨白,眼神流露出惊恐。 刘整停下脚步,“杀光他们,”他说,“然后把他们的头颅堆成京观!” 刘垣高呼:“行刑!” 蒙古士兵挥舞弯刀向大宋百姓冲去。 大宋百姓中传来叫嚷声,谩骂声,有人站起来,瞪着蒙古士兵,蒙古士兵围拢过来,胡乱挥舞着弯刀,砍倒他,然后冲入百姓之中,挥刀劈砍,不一会儿,血腥味弥漫开来,哀嚎声,惨叫声此起彼伏地传来,鲜血汇聚成河,向山下流淌。 一个传令兵沿着上山的路跑了过来,他跑到刘整近前,跪倒在地上,“将军,”他说,“丞相伯颜叫您过去!” “伯颜来了?”刘整说,眼中流露出惊恐。 “伯颜丞相叫您过去!”传令兵说。 刘整眉头紧锁,“伯颜在何处?” “在范用吉军中。” “为老夫引路!” 传令兵站起来,向山下走。刘整,刘垣,刘埏,刘均在众多侍卫的簇拥下,跟上传令兵。 一个浑身是血的大宋汉子突然站起来,向着刘整撞去。三个蒙古士兵追逐着他,一个蒙古士兵挡住他的去路,他瞪着眼睛撞前面的蒙古士兵,蒙古士兵挥刀砍断了他的脖子,四周哀嚎声,惨叫声此起彼伏,浓郁的血腥味快速散开,大宋百姓一个个倒在血泊中,少数没死的大宋百姓背靠着背,满脸血污,惊恐地盯着四周扑来的蒙古士兵。 刘整冰冷的目光射过来,他只是蔑视地看了地面上滚动的大宋汉子头颅一眼,就看向了前方,他耳边传来惨叫声,哀嚎声,他感觉这是为他即将获得成功而奏响的美妙音乐,他嗅闻到血腥味,他觉得这气味仿佛夏季盛开鲜花绽放出来的香味,就是前方汉水中抛尸的大船,此时在他眼中也像是一幅渔舟唱晚的美妙画卷。“宁愿我负天下人,不愿天下人负我!”他这样想,觉得死几个大宋百姓又算得了什么!只不过是他成功路上的垫脚石,忽必烈会更信任他。 直到他跟随着传令兵走到范用吉大帐前,他都觉得他没有错,一切都怪贾似道,吕文德。他带着刘垣,刘埏,刘均走进大帐。 这是第二次见伯颜,第一次见伯颜时,他在京都面见忽必烈时见到了伯颜,那时伯颜年富力强,时常穿着一件蒙古长袍,喝酒时不似中原人习惯,喜欢喝西域的葡头酒,当他端起酒杯,去喝红彤彤的葡头酒时,他总感觉他在喝血,今天再见伯颜,他看到伯颜鬓角上已经生出了白发,眼神不像是之前凌厉,而是变得沉稳,阴鸷,他还是穿着那件蒙古长袍,身材依然高大魁梧。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