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郭公公说,“先去大殿禀告!小王爷稍等!”他走到大殿门前。 段兴成,老公公站在大殿门前,看着他推开大门,走进大殿里。透过敞开的大殿门缝隙,可以看见大殿中站着一排举着灯笼,身穿华美服饰的宫女,她们低垂着头,盯着地面,大殿的柱子雕龙画栋,镶嵌着黄金。 郭公公转身把大门关上,然后抱着拂尘,向大殿走去。 大殿极为宽敞,大殿柱子上雕刻着飞龙,龙眼睛镶嵌着宝石,龙身上镶嵌着黄金,在灯笼火光的晃耀中,柱子上雕刻的龙栩栩如生,仿佛即将腾飞而起,四周的墙壁上涂满了朱漆,地面上铺着金砖。大殿前的龙椅是黄金打造的,龙椅扶手,侧面又雕刻着许多条追逐龙珠的龙,一个身穿龙袍,戴着长翅帽,神情萎靡,相貌普通的男人斜靠在笼龙椅上,他低垂着眼帘,盯着地面上影子的眼睛里透露着倦怠,失落的神情。他身后站着两个拿着铜扇,穿着华美服饰的年轻宫女,她们宛若天上仙子,一颦一笑,都惹得龙椅边上的年轻男人注视。这个年轻男人戴着长翅帽,穿着九锡蟒袍,他身形消瘦,偌大的蟒袍套在他身上,仿佛套着一块兜风的大布,显得他瘦弱的身材,像是一截枯干的竹竿。他神情呆滞,尤其是在瞅身后两个宫女时,他眼中总会流露出直勾勾,痴迷的神色,有一瞬间,他的表情痴呆,不断地吞咽着口水。 郭公公走到龙椅前,跪倒在地上,“陛下,”他说,“洒家把大理小王爷段兴成,和他的老奴老令公带来了!” “他们现在就在殿外?”龙椅上的男人问。 到了这时已经知道,这龙椅上的男人,就是当朝大宋皇帝宋理宗。 “他们就在殿外。”郭公公说。 “带他们进……”宋理宗一语未竟,他身边的年轻男人竟嘻嘻笑了,他捋一把像是山羊胡子一样的稀疏胡须,然后笑嘻嘻地走到两个宫女面前,他一会儿摸摸这个宫女的脸蛋,一会儿又捏捏另外一个宫女的鼻子,两个宫女嘻嘻笑着后退,他向前追着她们,“哪里去?”他说,张开双臂,要搂抱两个宫女。 “赵禥……,禥儿,这是为何?”宋理宋大骇。 到了这时已经知道宋理宗身边的年轻男子正是大宋太子赵禥,赵禥生母出身低微,又逢大母主凶,偷偷给赵禥生母服下打胎药,赵禥虽未被打掉,但是智力却受到影响,人呆滞而痴傻,又难以控制对女性的渴望。 赵禥慌张地跪倒在地上,“父皇,儿臣看两个宫女懈怠,所以想教育她们!”他说,抬头看宋理宗。 宋理宗怒目圆瞪,伸出手指指向他,他急忙低下头,身子不停地颤抖,宋理宗眯起眼睛,眼神变得凝重,挥了挥手,“罢了!你们两个退下!”他说,两个宫女举着铜扇,嘻嘻哈哈地退下。 赵禥突然站起来,拍着手,蹦跳着叫,“好呀!好呀!”他说,追逐两个宫女,到她们身后,他蹦跳,拍手,“父皇果然英明!”他继续说。 两个宫女掩口而笑。 “放敕,成何体统?”宋理宗吼叫,剧烈咳嗽,他只咳嗽几声,嘴角就溢出鲜血。 赵禥急忙跑到宋理宗面前跪下,看着宋理宗嘴角的鲜血,神情呆滞,“父皇如今病重。孩儿不能与父皇分忧,反而叨扰父皇,孩儿该死,孩儿该死!”他说着,扇自己的嘴巴,他下手甚狠,啪啪扇嘴巴的声音在大殿中犹如钟鸣声回响着,几个嘴巴下去,他面颊上就出现数道红色的掌印。 宋理宗连忙摆手,“莫如此!我的儿!”他说,又剧烈咳嗽。 赵禥急忙站起来,捋着宋理宗的背脊,“孩子看见父皇如此,恨不得代父皇受罪!” 宋理宗一把抓住赵禥的手,仰头看着他的眼睛里透露着复杂的神情,“朕知道你的心意就好!”他说,抓着赵禥的手轻微颤抖。 赵禥感受到宋理宗手上冰冷的温度,传递他的手掌上,他脑海里莫名悲伤蔓延,他嘤嘤哭泣着说,“父皇,儿臣无能,不能与父皇分忧,儿臣只盼父皇身上的病,能转移到儿臣身上,儿臣的心里也能好过些!” “朕知你忠厚,朕心甚慰,朕只盼你莫添乱,好好在朕身边待着!”宋理宗说。 赵禥一连退了几步,然后低头站在宋理宗的身后。 宋理宗说:“去吧!去把段兴成,和他的老奴叫来!”他擦干嘴角的鲜血,眼神随即阴鸷起来。 郭公公说:“喏!”然后走出殿外,把段兴成,老令公带了进来。 段兴成跪下,老令公跟着跪下。 “朕知你的堂兄段兴智已经投靠蒙古人,而你却想借助大宋的力量恢复大理!大宋用兵,无一日不耗费粮秣,无一日不需将士用命,而今只凭你一张巧嘴,就想说服朕,让大宋的将士为你们段家用命用钱粮,是何道理?”宋理宗说。 “陛下,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大理在大宋西南边陲,犹如一把钢刀插在大宋腹部,如今蒙古人狼子野心,既得陇又望蜀,岂能在大宋边陲久居,蒙古人早晚雄居大理攻宋。如今大宋之危不在北面,而在西南,小王恳请陛下,出兵收复大理,只要小王重掌大理,大理愿生生世世,成为大宋的番属!”段兴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