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精神海里。 莳初此刻终于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有关联盟的那些往事对她的冲击过大,让她有些情绪失控。 她静静地坐在王座上,开始思索自己为何会来到联邦。 当时最后的记忆是自己竭尽全力压制和强行锁定了王兽,然后抽空赤血的力量和自己的残余生命力发出致命一刀,然后就失去了所有意识。 如果没错的话,她当时应该是死了,那么她四年前为何会在联邦的边缘星醒来? 她想到这里,忽然开口:“天星,你在吗?” 黑暗的世界里一片安静,无人回答。 莳初感知着精神海里的一切,终于在某个隐蔽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光团,它上面的蓝光极度黯淡,近乎消失。 天星的子程序会随着使用者的认知而发生变化,所以它又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她意念一动,光团转瞬间便出现在她面前。 “天星?” 莳初又开口唤了一声,却仍然没有得到回应,这里只余一片死寂。 她低头垂下眼睫,掩去眼中悲伤难言的神色。 ……你也是骗子。 不是说你不会死吗?为什么不回应我? 如果你还活着的话,联邦的狩月又是什么?它会是你吗? 难道这一次又只有我活下来了吗? 大家都死了,就连你也消失了。 只剩我一个人。 莳初沉默地看着那团散发出微弱光芒的光团,嘴角紧抿,神色复杂,许久之后她才错开视线,在精神海里找了个地方将它安置好。 她仰头靠在王座上,抬起右手盖住了眼睛,就静静地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在某个时刻,少女单薄的身体忽然轻微地颤抖了一下,一滴眼泪顺指缝间流下,很快就消失不见。 赤血和白璲目前正在休眠,暂时无法唤醒。 白璲…… 自己还活着的原因会不会和它有关? 她以前每时每刻都要和无尽的疼痛做斗争,几乎全部精力都放在对付赤血上,没怎么注意过白璲,甚至不知道对方也有自己的意识。 她确定自己在死的时候只彻底融合了赤血,可之前觉醒精神力时,却发现白璲也同样与她完成了彻底融合。 难道说会和这有关吗? …… 病房里。 凌沐起身将那瓶已经见底的能量剂换下,接上一瓶新的,然后他抬手把手中的空瓶扔进了远处的垃圾桶,一道优美的抛物线从空中划过,稳稳地落在垃圾桶里 他拍了拍手,又回到之前的位置上坐下,轻轻牵起病床上那人的手,细细摩挲着。 软软的,好喜欢,好想……亲。 他不知回想起什么,耳根有些发红,视线落在少女裸露在外的白皙脖颈上,又好似被烫到一般连忙收回视线。 自己当初真是胆子大,脑子被冲昏了才敢做那种出格的事,现在想起他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凌家的家教向来严格,他虽然每天嘻嘻哈哈到处惹是生非,但也不会做些趁人之危,强迫他人的事。 可是一碰到她,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好像就全见了鬼,一点也不剩。 他的视线落在少女的唇瓣上,眸中幽深晦涩,吞咽了几口口水后才不舍地移开。 不能太过分,接吻是很亲密的事,未经允许不可以冒犯她,一定要控制住自己。 不可以亲那里,那可以亲手吧? 吻手礼在联邦是很常见的,这个应该不算冒犯,他在心中如此给自己接下来的行为开脱。 以他对莳初的了解,对方如果清醒着肯定不会允许他的这种行为,所以自己只能趁她沉睡的时候偷偷摸摸给自己谋点小福利,舒缓Alpha强烈到难以抑制的可怕欲望。 凌沐轻轻牵起少女的手,弯腰低头缓缓凑近,吐出的热气已经喷洒在对方柔软白皙的肌肤上,绯红的唇瓣与那只手之间只差一丝微不可察的距离。 “你在干什么?” 一道熟悉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声音因为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话而有些沙哑。 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屏住呼吸,还未完成的动作也停滞下来。 凌沐僵硬地缓缓抬起脸来,便直直地对上了一双血色的红瞳。 沉眠的少女不知何时已经苏醒,此刻就那样静静地望着自己。 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眼中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一个人,漫天烟花在脑中炸开。 莳初微微皱眉,瞥了一眼他此时有些怪异滑稽的动作,稍一用力就把自己的手从那只小麦色的大手中抽离出来。 这小子在干什么呢? 不会是想亲自己的手吧,啧,怪恶心的。 她平静地看着猛地把身体坐的笔直却一言不发的alpha,语气淡淡地说道:“说话,你是聋子还是哑巴,以前不是很能说吗?” 凌沐这才反应过来,耳根红的好像要滴出鲜血一般般,他身体僵硬得如同雕塑,心虚地不敢直视那双血瞳,眼神在四周慌乱地胡瞥,根本不敢接她的话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