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冰冷的会见室里,治安官坐在一旁,面无表情地听着他们的对话,仿佛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沈秀音此刻如遭雷击般瘫坐在椅子上,眼里闪过绝望,嘴唇哆哆嗦嗦,却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莳初没有理会她,而是看向旁边的治安官,嘴角勾起一个温和柔善的笑容:“接下来我想和她单独谈谈,可以请您出去吗?对了,麻烦把监控和录音都关了,我有些私事要和她说,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 治安官的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原本坚毅的面庞瞬间阴沉下来,他工作这么久,还没听过这种无理的要求,这是对他的冒犯。 她以为治安总署是什么地方,居然敢大放厥词! 他冰冷的开口,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怒火:“这里是治安庭,你的要求实在太过无理,这里容不得你放肆胡……” 莳初缓缓从身上的衣兜里掏出一块刻有古老龙凤纹的青色玉牌,对着治安官轻轻晃了晃。 他还没有说完的话立刻堵在了喉咙里,脸色唰地变得惨白,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额头上瞬间布满细密的汗珠,惊慌与懊悔涌上心头。 那是联邦七大家族的信物,在治安庭工作这么多年,他自然知道。若是普通的信物,他倒也不至于如此惊慌。 可她手上拿着的,是相当于半个东方家家主的“家主信物”,在七大家族中,每个家族都只有三块这样的信物,一般只在家族内部流动,是绝对不会轻易给出去的,也没人敢伪造。 因为家主信物不止是一种空洞的身份象征,更是一种实打实的权力,拥有者是真的能够通过信物调动对应家族麾下的势力。 眼前这个beta少女到底是谁,他根本来不及细想,他只知道,如果自己刚刚的态度若是惹得对方生气,那他在治安庭的路就算是走到头了。 冷汗从他的额头不断渗出,他嘴唇颤抖着,试图组织出一些能够挽回局面的话语:“莳初小姐,刚刚是我失言,还请您大人大量,不要与我计较。” “您的要求我已经明白,我马上就离开,请您放心,你们之间的谈话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讨好与不安。 莳初看了他一眼,缓缓地点点头,把玉牌收回兜里。 秦师伯送的空间储存器要用精神力才能打开,她现在还没有精神力觉醒,暂时用不了。 她看着治安官慌忙离开的背影,慢慢收回眼神,视线落到彻底瘫软在椅子上的沈秀音身上。 从刚刚那个治安官惊恐害怕的行为推测,看来老师给她的信物远比她想象中的重要。 权势,可是个好东西,它就像一把万能的钥匙,能轻而易举地打开任何一扇门。 沈秀音,看见了吗? 这就是你梦寐以求的东西,只可惜,它现在不属于你,而是属于你的敌人。 莳初缓缓起身,走到沈秀音的身旁,她用右手摁住对方的肩膀,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对方,笑着说道:“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沈秀音这才回过神来,刚刚那一幕对她的冲击太大,她实在是难以置信,自己的同桌居然拥有着东方家的家主信物。 她这些年,想方设法提升自己的地位,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收集各方势力的情报,从中寻求往上爬的机会。而七大家族,是联邦势力中的永恒命题,是一座绕不过去的大山,所以那块玉牌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不,莳初,我不是故意的,是他们,是他们逼我的。”她双肩不停地颤抖,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声音里充满痛苦和悔恨,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 “我当初以为他们只是要找你谈话,后面才知道他们真正的想法,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伸手抓住莳初的衣角,忏悔着自己的过错。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告诉他们你的信息的,幸好你没出事。” “求求你,看在我们同桌一场的份上放过我吧,真的,我求求你,我真的真的知道错了……” 莳初冷漠地看着她的表演,手下忽然用力,沈秀音忍不住痛呼一声。 “别装了,沈秀音,好歹也是做了半年同桌的人,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 当初那件事,你绝对是主谋,计划大概就是你提出来了吧,为了以防万一,还提前试探我那天会不会和往常一样去那里,莳初的眼里翻涌着深沉的墨色。 一个眼里只有利益与地位的家伙,当初接近她也是别有所图,只是没有影响到自己,所以才置之不理。 人有野心,想要往上爬,这没什么不对,所以当初她没有拒绝沈秀音的刻意接触。这个社会,普通beta出头的机会十分难得,在不损害自己利益的情况下,她不介意施舍给他人一些对自己可有可无的东西。 只是,你居然想踩着我的尸体往上面走,把我的生命当做你的垫脚石,我怎么能容忍这种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