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婆婆虽然气恼,可也知道朱婆婆说的有几分道理。 此时,朱婆婆眼珠子一转,凑到了她的耳朵边:“二公子那几个下属都能被几个小女娃糊弄了,可见其心之善。要不然,咱们就不要这张脸了,去他跟前哭嚎去!就说他不管咱们,咱们一个两个的就都找咱们自家爷儿们去!” “咱们都不活了!瞧他救不救!瞧他管不管!”朱婆婆越说越觉得这招数行。 当即就招了几个婆婆和几个小女娃过来:“走,咱们跟上去!” 钱婆婆:“……”伸了伸手,她到底没有阻拦,反而也召集了剩下的人,去了坟场。 因着沈清婼身子虚弱,陆瑾瑜一行人走的并不快。 刚出村子,楚丑便快步上前汇报:“二爷,村里有人跟过来了。” 陆瑾瑜瞟瞟身旁脸色惨白的沈清婼的脸,沉默了片刻,问她:“要不歇歇脚吧。” “好。”沈清婼被陆瑾瑜搀扶着坐到了一旁的石墩上。 朱婆婆很快领着人过来。 人还未凑到很前,便哭喊起来:“哎哟,二公子啊!不是我们这些人死缠烂打的,不识好歹啊!实在我们认识的人中,就你们能帮我们了呀!” “我们村这些人,现在活着,就一个盼头,就想着要赶紧报了这仇,好好生活。要不然我们这心里难受啊,这个哭,那个闹,白天没心情做饭,夜间又不能好好睡觉的,怕是没几天,咱们大家伙就都下去陪爷儿们了!” 陆瑾瑜:“……当时可是您老领着人,拿着斧头跑去钱婆婆家的?那会儿砍树的也有你吧?” 朱婆婆:“……”猛地抬手甩了自己一巴掌:“哎哟,我老太婆糊涂啊!二公子,您大人大量,莫要和我这等没见识的老婆子一般计较可好?我给你磕头赔罪!求二公子留下来给我们主持公道!” 朱婆婆说着就要跪下去。 陆瑾瑜赶忙弯腰把人搀住了。 朱婆婆一张褶子脸哭的满是泪水的:“我们现在已经意识到了,之前是我们混账,不知实情便觉得是临王挑起的战火。现在我们已经知道错了,他是保家卫国的英雄。二公子啊,您可不能给您父王丢脸,给您父王抹黑啊!” “咱们也都是北辰国的子民,咱们也需要保护的——” 陆瑾瑜:“……”这话还真拿捏住他了。 父王要真知道他对一村子妇孺“见死不救”,怕还真会拿起鞭子教训他。 罢了,罢了,清婼这身子也不适合继续长途跋涉。 先留在这里让她养好伤吧。 陆瑾瑜轻轻颔首:“我倒是可以留下来继续帮你们解决此事。但先说好了,我们行事,你们便是不信,也不能再这般背后放冷箭了!尤其是我家娘子,她现在可吃不住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与伤害,她会气吐血的——” 刚想咳嗽的沈清婼:“……”捂住嘴巴,硬生生的想把那声咳嗽咽回去,却不想反而咳得更加厉害。 那似是快要把肺咳出来的模样,让朱婆婆吓了一跳。 她伸手就去拉沈清婼的手:“呀!这听着还怪严重嘞!不行,不行,不能再这么拖延下去了。回去,姑娘——哦,不对,之前故意气二公子才喊你姑娘的,现在继续喊有些不合适。陆家娘子,你赶紧跟我回我们村里去。那南姝稍微懂点医术,应当能给你缓解点儿的。” 沈清婼:“……”她是被半拖拽着站起来的。 陆瑾瑜瞧的脸色一黑:“朱婆婆,还是我来抱我家娘子吧。” “哦——对对,夫君抱着,心情好,好的快。”朱婆婆倒是从善如流的。 一行人很快又返回寡妇村。 陆瑾瑜和沈清婼依旧住在钱婆婆家。但钱婆婆把正屋腾出来,非要让两人住进去,又速度叫来了南姝给沈清婼看病。 南姝被钱婆婆强按在床边,第一句话就是:“我医术不精,只给村里的小狗小猫小孩子诊治过,还从未曾给大人诊治。不过陆家娘子最主要的应当也不是病吧?” 沈清婼:“……”她和陆瑾瑜对视一眼。 陆瑾瑜随即让钱婆婆等人先行出去,他则满脸凝重的看向了南姝:“你懂蛊?” 南姝轻摇了摇头:“不敢说懂。只是我凑巧被抓到过南浔,凑巧也被人下过生死蛊。” “生死蛊以血为祭,引蛊虫入体。自种下那刻起,便和母蛊所寄生的人体同生共死。那沈清颜可是为了活命,给你下了生死蛊?” 沈清婼:“……姑娘聪慧。” 陆瑾瑜心急如焚:“那解法?” 南姝一时纠结:“解法倒是有。只是两位身份贵重——” 南姝支支吾吾,犹犹豫豫的。 陆瑾瑜听得恼火。 一撩衣摆坐在床边,他催促道:“这和什么身份贵重不贵重有何关系?现在只要能引出她体内那只蛊虫来,便是让我去上刀山,下火海,也能去得!” “你快说,可是需要什么难见稀有的药引?” 南姝轻笑了起来:“那倒不是。只是当时我把那蛊虫引到了受伤的野狗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