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婼:“……”她明白红姑的顾虑。 红姑没对她下手,直到现在也没对她下手——说到底,也是为了表达她想要和他们合作的诚意。 可这到底是她没诚心诚意为南浔王爷办事儿的证据。 也是送她去死的一个把柄。 都不需要沈清婼多说什么,只要她把手臂亮出来,南浔王爷便会怀疑红姑,质疑红姑。 只是,陆瑾瑜那边的事儿,怕也会随之暴露—— 沈清婼攥紧了手中的匕首:似乎只有她选择伤害自己,才能缓解今天晚上可能要面对的困境。 可低头看着她的手臂——她下不去手啊! 红姑此时已经又拿出一瓶止血散放进了笼子里:“我就先走了。一个时辰内,应该不会有人进来药庐。” 也就是说,她只有一个时辰来下定决心。 “沈清霖,你欠我的真的太多了!” “日后你要敢做伤害我们,危害北辰国的事情,你就等着被我抽筋剥皮吧!” 沈清婼咬牙说了两句,拿起匕首想要自伤。可右手举起来,她又放下。 举起,放下。 举起,再放下。 反复几次之后,沈清婼瘫坐下去,眼眶微微发红的,死死盯着那瓶止血散发呆。 握着匕首的手剧烈颤抖……当真就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吗? 她难道就不能再想想其他法子糊弄过去吗? 可人在笼子里,她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真的把红姑暴露出来,前功尽弃吧? 也罢——以前又不是没有受过伤。 反正有楚酉呢!楚酉能把她之前身上的疤痕消除干净,想来也会治好她这次的伤疤的! 沈清婼咬牙,别过脑袋,狠狠在左臂上划拉了一道。又迅速用止血散敷住了,露出一个狰狞的伤口来。 此时的南浔王爷卧房中,药人已经开始发狂,身上的血管暴凸着,他脸颊红胀,浑身渗出细汗来。 “热——热——”他想要撕扯衣服,可双手双脚被束缚着,压根儿动弹不得。 他只得拿脑袋去撞铁架子。 一下,又一下…… 南浔王爷就站在他的身旁,看他形容癫狂,满头血流,却还在追逐着铁架的冰凉,眸底划过一抹冷光。随即,他阔步出了卧房,去了药庐。 沈清婼正捂着左臂,昏昏沉沉的靠在铁笼子一侧。 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她陡得睁眼。 入眼是一个身穿黑袍的冷冽男子。 瞬间,她仿佛又回到了在观音庵的日子。 沈清婼浑身绷紧,下意识的警戒躲闪—— 南浔王爷却已经拿钥匙打开了笼子,一把攥着了她的手腕。而后,一抖袖子,有匕首滑落手中。 他把匕首尖对准了沈清婼的心脏:“早就听说过心头血是个好东西,恐怕这解药需要的也正是姑娘的心头血。姑娘,抱歉了——”说的文质彬彬,做的丧心病狂。 眼瞧着那刀尖已经划破衣服,没入胸口,沈清婼缓过神来,赶忙往后躬身缩缩,笑道:“心头血一取,人便活不久了——王爷没有十足的把握,难道就真舍得要我死了吗?或许,是之前取的分量不够。也或者,王爷先前就找错了方向。” “清婼既然能安然无恙的活着,说明清婼是有办法的。王爷不如给清婼一个机会,让清婼帮您做出解药来?” 沈清婼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话说完,后背更是冷汗涔涔的。 她摸不准这南浔王爷是什么脾性,也不知道这般说会不会弄巧成拙。但死到临头,总要拼尽一切寻找生的希望。 南浔王爷冷笑一声,握着匕首的手又往前进了一分。 沈清婼怕的闭眼。 南浔王爷却陡得收了匕首,扬声朝外喊道:“去请刘大夫过来。” 黑三的兄弟黑四战战兢兢的出现:“回王爷,郡主说刘大夫背叛南浔,企图从密道放走沈清婼,已经命人把他扔进猛虎牢中去了,现下,恐怕早已经没命了。” 南浔王爷黑沉了一张脸:“……那就唤黑大夫过来。” “卑职正要禀报此事。”黑四脑袋垂的低低的,硬着头皮道:“晚饭前药庐大乱,原本负责看守陆瑾瑜的侍卫们都跑来了这边帮忙,那边守卫松懈,陆瑾瑜便趁机迷昏黑大夫,跑了——那黑大夫醒来备受打击,自觉愧对主子,说要自戕谢罪,虽然现在被人救下了,但人还在昏迷之中,而且他气管已破,已然成了哑巴。” 南浔王爷:“……好!当真是好的很!” 他猛地抬手,抓起沈清婼的胳膊就砍:“本来还怕你真的失血过多,昏死过去。但既然你们都那般能耐,想来也不需要本王怜香惜玉了!沈清婼,你说的对,本王现下杀了你确实有风险,所以,本王决定一次,一次的,慢慢加药——” 话音落下,沈清婼手臂剧痛。 南浔王爷已然转身,朗声吩咐:“给她撒点药粉,莫要让她疼死了。毕竟,今儿个夜里,若是没有见到成效,本王便会不断过来取药。”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