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沈相国一时踯躅。 李若水隔着锦被朝他下腹部摸去,佯装生气:“怎得了?老爷不会舍不得吧?就花姨娘曾经那种身份,让沈清淼给五皇子做妾都是抬举她了!” “是抬举——所以我这不是怕惹恼了五皇子吗?”沈相国有些为难。 把沈清淼推给五皇子,这怎么瞧,怎么是在打五皇子的脸! 李若水冷笑:“他现在便不恼我们了吗?原本便恼,现如今怕是更恼了——所以老爷,咱们得用些手段的,不然这条大船咱们不仅坐不稳,还有随时被掀翻出去,掉落海里被鲸兽吞噬的危险!” “拼一拼,搏一搏,您未来还可能继续当您的天子近臣,不拼不搏的话,那五皇子怕是为了沈清婼都能把咱们弄死!” 沈相国:“……”他被说服了。 轻轻颔首,他揽着李若水的腰,轻声问道:“那你准备如何做?” “秋日宴那日我自会想法撮合两人。”李若水说这话的时候,不掩眸底的野心。 沈相国喜欢她这份野心,更喜欢她对旁人只有利用,而在他身边柔情似水,满心满眼只为他考虑算计的模样。 他重新揽了李若水钻进了被子中—— 兰姨娘带着人赶来解忧居,便听到屋内传出来的萎靡之音。 她一时惴惴。 李若水把沈清婼母女害的那般惨,老爷都还护着她——而且听这激烈程度,怕是李若水吐得那些血早就补过来了吧? 果然,老爷截走李若水的大夫就只是表面功夫,演戏给她们瞧的。 说不得老爷私底下早就给她吃了千年雪莲万年参了! 兰姨娘心中不是滋味,可也不敢贸然惊动两人。 直到屋内动静停止,兰姨娘才小心翼翼的让守门小厮去唤人。 得知是沈清婼受惊,还搜了芙蓉园,还从芙蓉苑里搜出了东西,沈相国一张脸黑沉黑沉的。 “走,我陪你一起瞧瞧去!我倒要瞧瞧到底是怎样的东西,竟能让沈清婼不顾尊卑的喊夫人您半夜三更过去拂柳院!” 这简直是有违纲常。 刚被李若水哄得心花怒放的沈相国偏心偏的厉害。 他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去了拂柳院,还摆出了一副兴师问罪的嘴脸。 沈清婼还没说话,唐柳这个暴脾气的,便直接把账本和南浔医书甩到了他的脚底下。 “相国识人不清,荒唐无度便算了!如今白纸黑字,证据确凿,都证明李若水和南浔有关了!您还要无脑包庇?” “沈相国这般作为?五皇子知晓吗?圣上知晓吗?” 唐柳的质问声振聋发聩。 质问完,还不忘甩黑锅给李若水:“便是不说这些,我们就说今晚上的事情!小姐犯病,九死一生,可偏偏楚大夫被人掳走了!咱们都知道夫人被人打了脸,名声尽毁的,她心底难免有怨!但她拿南风楼楼主没招,也不能拿我们小姐开刀啊——更不能勾结南浔人,让人把楚大夫掳走吧?” 李若水一惊。 她倒是没想到,沈清婼竟会借着二姨娘的手去搜了这两样东西出来! 不过她向来聪明。 她当即拽着了沈相国的袖子,泫然欲泣的道:“老爷您瞧瞧,您瞧瞧她们是不是根本不给我留活路的?” “我都不知道这两样东西怎么会在芙蓉园的库房中的!更别提和南浔人扯上关系了!怎的她们说起来,就笃定是我故意要害沈清婼似的?” 她不能慌! 一点儿都不能慌! 眼下又没有人证,只这账本和南浔医书说明不了什么的。 李若水声音绵软,装出委屈至极的模样来。 沈相国果然心疼,没好气的冲着唐柳道:“夫人到底是主子,有你这样和主子说话的?” 斥责完,他又冷眼睨了沈清婼一眼,沉声道:“还有,夫人此前有些事情是做的过分,但眼下她已经认识到错误,并改正了!沈清婼你是嫡女,心胸宽广些,别因为点陈年旧事便捕风捉影的,拿到点东西就往南浔人身上扯!还因此要冤枉夫人!” 谢如烟和秋月瞠目:“……”沈相国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力真是绝了!实证都甩他跟前了,竟然还好意思说李若水是被冤枉的? 唐柳更是瞪大了眼睛,恨不得这会儿就摘两片叶子来,杀人! 兰姨娘和沈清萌等面面相觑,额头上不约而同浮现一层虚汗来:幸而她们没冲动的跟风指责李若水!这老爷摆明了是要袒护李若水到底了呀! 兰姨娘小心的睨了一眼李若水,心道:这李若水到底哪里好了?怎的相国敢冒着收留敌国奸细的风险来袒护她?! 沈清婼更是听得冷笑出了声:“父亲要不先把那本账本看完了再来替她狡辩?” 他哪里是狡辩了? 沈相国怒:“……你怎么和父亲说话的?” 沈清婼唇角的冷笑更浓:“父亲若行事公正,确确实实为女儿着想,女儿自是尊重。但父亲证据不看,进门来就先问罪女儿这个受害者,话里话外的替嫌疑人兜底。父亲还想女儿用什么样的口气和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