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水:“……”她到底是沈相国多年枕边人,熟知他心。 见他沉默,那还不知道是面具男子那声阴阳怪调的“男暗卫”让他心里犯了疑? 虽然那疑心来的可笑。 可对此刻的她而言,却可能是致命的一击! 李若水急急转头看向唐华,怒声吩咐道:“唐华还不跪下,和相国赶紧说出实情!” 她眼底隐隐含了哀求。 唐华:“……”他看不得她那和安儿一样悲伤的眼神。 索性垂眸。 却冷不丁看到了自己的鞋面。 这双鞋是他刚派到李若水身边辅助她做事儿的时候,李若水亲手给他做的。 他穿了五年。 倒也不是对这双鞋子有多眷恋,或者是对李若水这个人有什么感情,只是这毕竟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收到礼物,难免珍之重之。 便看在这双鞋子的份儿上,他就帮了李若水这一次吧! 反正他也想回宫见他的心上人了。 唐华跪地,抬头看向了沈相国,一板一眼的道:“是属下自作主张换成毒镖了!” 他拿出一颗药丸来速度塞进了嘴里:“属下愿以命相抵!” 话音刚刚落下,他身形摇晃两下,重重栽倒在地上,脸颊发青,唇瓣发紫。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 沈清婼被惊的后退一步,低低咳嗽。 楚酉下意识的往前冲,想要去探他的脉搏。 李若水却误会她是要对她出手,猛地起身,推了楚酉一把,怒声质问道:“你都把人逼死了!你们都把人逼死了,还要对我下手吗?” “相国!”李若水下意识的求助。却见沈相国正低头望着唐华的鞋面。 鞋面已经严重褪色,且有磨损。但沈相国还是认出来了,那是李若水五年前亲手做的! 李若水果然背叛了他! 他那么宠她,那么爱护她,便是她暗中弄来噬情香,被五皇子厌弃,他都没舍得吵她一句! 她竟这般对他! 沈相国气的转身就走:“把唐华扔去乱葬岗吧!剩下的,楼主该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吧!沈家不会包庇任何犯罪之人的!” 李若水浑身一瘫—— 沈相国这是不愿帮她了——只能靠她自己应对。 可眼前这男人掌握的太多,而此刻,他还慢悠悠的走到了她身边,似笑非笑的刺激她道:“沈夫人,被夫君弃之不顾,被亲女背刺一刀的滋味如何?是不是很恨?是不是想拉着他们一起下地狱?” “不如都说出来吧——说说到底是何人给你行的方便,让你不用嫁进沈府便能以沈家人名义去南风楼请人的?说说你是如何让人把小倌放进院子里去的?再说说,你是如何让人收买府医做假证,让沈清婼半死不活的被送去清城山的?最后再说说,你是如何逼迫先夫人跑去清城山一头撞死的?” “说了,本楼主便大人大量,放过这沈家满门,包括你,如何?”他最后一句话是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的。 李若水听的自嘲一笑。 她猛地扭头,扬手就想要去摘男子脸上的面具。 面具男子速度躲远。 她摘了个空,但还是不死心的瞪着他道:“你到底是谁?” “你和沈清婼,不,或者应该是谢紫柳,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为何要用这种办法来逼她认罪! 被夫君弃之不顾,被亲女刺激——这和当年她对谢紫柳说的话异曲同工!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人是懂得如何杀人诛心的! 但如今她被拿捏着把柄,如今她有了软肋,如今她没了任何助力——她又能如何?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而下,李若水沉声道:“是——当年我是怨谢紫柳挡了我的道儿!但我没去找小倌毁沈清婼,我也没那么大的本事收买沈府的府医说谎作假证——” 面具男子眼色一凛,暴戾乍泄。 都这种时候了,她竟还敢撒谎? 李若水冲他涩涩一笑,看着他的眼睛道:“公子也莫要动怒!毕竟,他当年有没有说谎,也没那么重要了不是吗?既然你确定,楼中人当年没碰沈清婼,既然这五年来,都是你去的观音庵,那沈清婼也只能是你一个人的了,不是吗?” 面具男子:“……”还真是!他开心了,他愉悦了,倒也没再继续逼她。 毕竟,有些事儿他也没证据。 纯粹是诈出来的。 而李若水的话,也相当于变相还了沈清婼的清白。 她只属于他,五年来,只属于他——这种说辞让他心头莫名欢喜。 他轻轻颔首,示意李若水继续往下说。 李若水道:“我是得知沈清婼出了事儿后,才动了心思,去找的谢紫柳。” “我说她活着也是一桩笑话,走到哪儿都要被人指指点点的戳脊梁骨。” “母族怪她,夫家怨她,依仗的夫君对她冷漠以待,唯一的女儿成了她此生最大的耻辱,她活着还不如去死了!” “她死了,便能给我腾出正妻的位子来!我便能保沈清婼活下去!当然,也仅限于活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