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陆瑾瑜被气的拿起杯盏想朝她砸去。 但扬起来,他又舍不得——这可是大师手笔,值不少银子呢!他可不能浪费了! 陆瑾瑜表示,他要养活这楼里这么多人,属实不易啊。 此时楚寰又匆匆走了进来,险些和楚酉撞个正着。 楚酉堪堪一躲,闪了过去。 楚寰神情凝重的匆忙进房:“二爷,大公子寻来了!” “我大哥?” 楚寰重重点头。 陆瑾瑜:“……”行吧,他这位好大哥还真是铁了心的想押着他去沈府赔礼道歉呢! 陆瑾瑜让楚寰拿过来一套新的脂粉套装,在眼角涂抹了厚厚的一层白,对镜看着那黑圆圈没了,又嫌整张脸看着滑稽,索性满脸涂了粉。 瞬间,一个风流倜傥,唇红齿白的玉面郎君出现了。 陆瑾瑜随手从一旁的梨木雕花博古架架子上拿了一把扇子,摇晃着下楼。 有花娘送客回来,他扯过去拥进了怀中。 走到花楼门口,嬉皮笑脸的冲着门口黑脸的陆怀瑾道:“大哥要不也进来坐坐?” 陆怀瑾嫌弃的瞪他一眼,直接上前拽住了他的胳膊:“跟我回去。” 他拽着人疾步进了路旁的马车。 车夫速度赶车离开。 那架势,好像这儿住着什么浑水猛兽。 陆瑾瑜轻笑:“大哥不喜欢来这里又何必非得勉强自己过来呢?” 陆怀瑾瞧着他那唇红面白,还一副悠然自得,似是不把任何事情放在心上的模样便有些恼火:“你以为我不想在家等你吗?” 这不是等不到人么! 陆怀瑾一把夺走了陆瑾瑜手里的扇子,扔在一旁。 眸光落在陆瑾瑜白的晃眼的眼圈上,陆怀瑾的脸色更加难看。 陆瑾瑜已经笑着解释:“昨儿个和楼里人打赌,赌输了,被人给抹了粉。怎么样?大哥,好看吗?是不是衬得我越发恣意风流了?” 陆怀瑾:“……”他被气的没脾气,索性直奔主题道:“昨日的行为都有何不妥?可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她就是不配。”陆瑾瑜没骨头似的瘫靠在马车车壁上,说的那叫一个直白不留情面。 陆怀瑾:“……她既没自甘堕落,肆意胡闹,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便是伤人性命一事,母亲说也是无中生有的,她当初也只是为了震慑住庵里那些姑子才伤了那人的。而且我见过她几次,每次都是眼神澄澈,气质娴静,且她行事乖巧,对祖母孝顺之极。这般女子,怎的就不配当你大嫂了?” 陆瑾瑜别过脑袋不说话。 他总不能说他唐突过沈清婼吧? 他还要点脸! 陆怀瑾:“……”这人怎么就这般油盐不进,冥顽不化呢? 陆怀瑾只能继续谆谆教诲:“瑾瑜,凡事不能只看表面的,要看深入一些。你只看到她的过往,便觉得她会脏了咱家门楣。可瑾瑜,那些并非是她所自愿的。” “若是可以,她定然也希望自己依旧是那个清清白白,明媚娇艳,自信昂扬的相国府嫡女。然世事无常。她经历那般多后,却依旧活的坚韧善良。我便觉得她这人差不到哪里去。” “瑾瑜,我喜欢的就是她这份坚韧善良的心性。” “她比宅门里的很多女子都干净美好。毕竟,身清心脏的人多的是,心性如她的人却不多。” 陆怀瑾长篇大论的,一字一句都说着沈清婼的好。 陆瑾瑜垂眼听着,脑子里却陡的想起楚酉所说的话以及沈清婼手臂上,脚踝上的伤口来。 她的心性倒确实比旁人坚韧! 陆瑾瑜在心底认可她的韧性,但这不代表,他能接受沈清婼嫁他大哥为妻。 “大哥便是把她夸出一朵花儿来,我也不可能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不过昨儿个之事我刚仔细想了想,做的确实有些过了,我不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般胡闹,让本来就病着的老太太雪上加霜的。” 陆怀瑾:“……”他狐疑的看向陆瑾瑜:“沈老太太被气的病情加重了?” 不应该啊! 昨儿个瑾瑜虽然做的过分,可他都已经给了清婼,给了沈家足够的诚意和台阶了呀! 难不成是沈老太太当时看到烟雾弹,就被气出了内伤? 可母妃怎么没说?而且昨日他们刚刚回府,她便跑去了皇觉寺找外祖母说他即将成婚之事? 陆瑾瑜已经闭眼,一副累极了,不想再多说的模样。 陆怀瑾轻抿了抿唇瓣,为自己的粗心而懊恼:“那就再带个大夫过去吧。我之前已经让管家准备好了赔罪礼,送给老太太的是两根千年人参和一株天山雪莲,就是希望老太太能尽快好起来的。” “那大哥觉得带什么样的大夫过去合适呢?”陆瑾瑜依旧一副散漫姿态。 陆怀瑾:“……”是了——沈家肯定也有自己的府医。临王府的府医虽说要比沈家的好一些,但到底也体现不出来多少诚意。 他母妃倒是医术极好,但不巧,她昨儿个去皇觉寺看望外祖母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