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共录取三百名贡生,榜文会张挂在礼部南院的东墙上,张贴三日后再将其揭下存档。 和其他的红榜不同,第一张的榜单是用黄纸写成,故称其为“金榜”?。 在金榜上留名的举子,最差也是个二甲进士,妥妥的前途无量。 韩泽玉想仰天长啸,可惜他要保持低调。 目标锁定,飞毛腿启动,全速前进! 苏时恩坐在茶棚里,悠闲的喝着茶,天气还有些凉,喝些热茶舒服得很。 周易早就注意到了苏时恩,这人他有印象,子俊出事那天,就是他提供的线索。 看他的穿着打扮,应当是今科举子,那边都放榜了,他倒是沉得住气。 刚想走过来攀谈几句,突然由远及近的跑过来一名高壮男子。 “少爷!少爷!您金榜题名啦!” 周易闻言诧异的看向淡定喝茶的某人。 其实苏时恩也算不得多淡定,只是他知道一会儿还要安抚一个极其不淡定的人,因此他才假装的格外淡定。 铁柱眼瞅着要跑进茶棚了,不料被人极限反超。 韩泽玉像阵风似的跑过来,一头扎进相公的怀抱。 苏时恩被他撞的一个踉跄,后退三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韩泽玉抱住相公拼命摇晃:“太争气了我的大宝贝,你怎么这么优秀呀!” 苏时恩谦虚道:“还行还行,都是夫郎教育的好。” 铁柱一个急刹车,突然就不是很想过去了。 yue~这俩人太腻歪,太恶心了。 周易盯着韩泽玉的背影,怎么觉得有一丝丝的熟悉感呢? 再有就是他刚刚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一些。 不等周易收回视线,韩泽玉就发现了他,恶狠狠的回头,白了他一眼。 看什么看!没见过两口子秀恩爱呀? 其实别说周易了,一般人也没见他俩这么不讲究的。 伤风败俗倒也不至于,就是有些过于奔放了。 韩泽玉不在乎这些,他更在乎的是苏时恩的名次。 第十四名,不出意外的话,妥妥的二甲进士。 三日后还有一场殿试,几人高兴过后,付了茶钱,回家庆祝一番。 离开的时候,韩泽玉偷偷的看了一眼,白眼狼已经不在原地了,不知道他何时离去的。 为什么要盯着他看?莫不是这人对他记忆犹新?还是说因为上元节那天捡孩子的事情? 韩泽玉真是高估了周易的联想能力,他至今还没弄明白“达浩仁”是谁呢! 苏云松考的也不错,第二十八名,对此他还是很满意的。 罗清文考了个第十五名,虽说是金榜题名,但他竟然排在苏时恩的后面,这让他羞恼不已。 别说什么大三元了,他连前十都没挤进去。 此次京城之旅,让他彻底见识到了何为卧龙藏虎,一山还比一山高。 罢了!时也命也。 苏云松知道大哥榜上有名,因此买了些酒菜,打算去那边庆祝一下。 这倒是正中韩泽玉的下怀,大喜的日子,必须要庆祝。 苏时恩为人低调,可架不住韩泽玉想显摆。 他倒不是想通过此举来刺激落榜举子,而是他秉持着“有仇必报”的原则,一定要打脸碎嘴大爷。 你不是说我们考不上吗?现在我们不仅考上了,还一考就是好几个,妥妥的文曲星显灵。 跟卖馄饨的老两口下了订单,包饺子,煮它三大锅,见者有份,大家都来沾沾喜气。 韩老板叉腰站在墙头,中气十足的宣布请大家吃饺子。 考上的房费全免,不幸失利的也不要气馁,重整旗鼓,下次再战。 “论成败,人生豪迈,大不了从头再来!” 院内众人齐齐鼓掌,韩老板说的好,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就是从头来过。 “只要考不死,就往死里考!” “往死里考!” “持之以恒,永不言弃!“ “永不言弃!” 苏时恩不明所以的摸摸下巴,脑海中闪过无数问号。 明明说的都是振奋人心的话,为什么总感觉他家玉哥儿不像好人呢? 苏时恩还是吃了没见过世面的亏,如果他看过后世的某些反传销、反洗脑的宣传片,他就不会有此疑惑了。 韩泽玉坚定的认为,他的行为叫“鸡娃”。 右边的老头格外郁闷,老天爷不开眼,竟然让这帮乡巴佬考上了。 再看看墙头上的某人,当真是小人得志便猖狂。 左边那家又在犯嘀咕,原本那家的时运不济,房子的布局风水也不好。 就是换了任房主,运势就能旺成这样,此消彼长之下,自家的运势会不会被压制? 韩泽玉显摆够了,可算出了这口恶气,高高兴兴的去等着吃饺子。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就是给大家放松心情的。 苏时恩没去参加文会,也将拜帖都收了起来。 专心致志的在家看书,不该掺和的事情就少掺和。 学得文武艺,授予帝王家,皇上年富力强,他是有多想不开,非得找个朝中大臣做靠山。 再说那些暗示他停妻另娶的,都不是啥好人,通通拉黑。 …… 同样参加了会试的赵岩和白晋言皆是名落孙山。 他们不约而同的,都将目光定格在了金榜上的“苏时恩”三个字上。 他怎么就像是开了挂般,一路高歌猛进,直至金榜题名。 不出意外的话,人家就是妥妥的二甲进士,考过庶吉士就能入翰林,最不济也能等待派官。 赵岩这人有些迷信,似乎苏时恩就是从娶了韩泽玉才开始变好的,莫非玉哥儿是旺夫命? 但好马不吃回头草,再说那片草原也不待见他,想再多也没用,还是琢磨琢磨怎么处理钱宁的事吧! 白晋言神色复杂,脱离了泥潭的苏时恩竟是如此优秀,他早该认清现实的。 都是嫉妒心作祟,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沉淀下来,等待下一次时机。 只是可惜了三年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