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出来,金宝儿在提起林昊的时候,语气中带着不屑。 从五品副千户家的嫡女配商人之子,属实是林昊高攀了,更遑论是在七八年前,那时林家的产业远没有现在这么多。 看来这林昊是个玩弄感情的高手,也难怪林景一直傻呵呵的拿他当好人,而林母也没抓到他什么把柄。 金宝儿舟车劳顿的折腾了这么久,那个亢奋的劲头过去后,困意逐渐袭来,她倒是心大,在陌生的环境都能睡的如此香甜。 苏时恩也累了,搂着玉哥儿酝酿睡意。 “你说盗版书的事情,是不是林昊眼红林景做出的成绩,于是授意冯倩去做的?” 韩泽玉趴在夫君胸口闭目养神。 “不是冯倩,是冯家,林昊应当是许以重利,才说动了一个有些名望的家族来掺和这不光彩的买卖。而他要的应当不是钱财,而是通过这些来打压林景,让他出不了头。” 苏时恩蹙眉:“林昊如此玩弄人心,就不怕那些龌龊的伎俩被揭发出来?” 韩泽玉撇嘴:“他怕什么,冯家东窗事发,你看他受到牵连了吗?林景被推下陡峭的山峰,受到处罚的不也是林家那个庶子嘛!” 求知心切的三好学生,请教自家睿智小夫郎:“就没什么突破口吗?” 韩泽玉不以为意:“当然有了,而且还不止一个突破口,拥有如此娴熟的技艺,就说明他是个老手。那么跟他有染的女人多了,总会有手里拿捏着把柄的,那些把柄就是能收拾他的证据。” “可迄今为止,也没有一个当事人跟他闹翻的,当真是遗憾至极。” “没什么好遗憾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你等着瞧吧!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他迟早得栽在女人手里。” “全是当局者,也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林景且有的熬了。” 闻言韩泽玉腾的坐起身来,当即从枕头底下掏出他的小黄书,又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摸出一支铅笔头。 苏时恩眼见着他飞速写下了一行字,之后心满意足的将小黄书给合上了,也不知道是抽的哪股妖风。 韩泽玉抱住夫君的脑门,亲了响亮的一口,真不愧是他的灵感源泉,看在自己心情很好的份上,免费给他解答一下。 俗话说得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还别说,真有一个脑子不大清醒的旁观者,你猜猜那人是谁? 亲我一口,可以给你个提示。 苏时恩果断的亲了一口,获得关键信息,两个字:“男性”。 不在局中且脑子不太好用的男人,其实苏时恩想说脑子最不好的那个人是林景,可很明显这个答案是错的。 思索片刻,苏时恩给出了一个试探性的答案:“推林景下山的那个林昱?” 韩泽玉像只大乌龟一样趴在床上昏昏欲睡,听到了苏时恩的话,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他过来当抱枕。 苏时恩笑着躺过去,这是猜对了,说明他还不算太笨。 调整下睡姿,将玉哥儿抱好,赶快睡觉,再问可就要额外收费了。 …… 林景昨晚撞到了脑袋,睡的那叫一个沉,他严重怀疑自己是被撞晕的,只不过症状发作的晚了一些。 面对老实人控诉的目光,苏时恩默默起身,去书房将新书的手稿交给他,就算是补偿吧! 林景喜出望外,贰柒先生的新书,原本准备在金秋八月上架的,想不到他这一撞,面子还挺大。 金宝儿一直过的都是衣食无忧的生活,但她依旧吃的饱饱的,甚至还有点儿想要扶墙走的架势,连忙被林景给阻止了。 一会儿还要赶路,吃太多了会难受。 韩泽玉挤眉弄眼的暗示金宝儿,赶路就是个好机会,绝对不容错过。 金宝儿攥拳,她一定不会辜负玉哥儿的期望,争取跟某人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林景没想到临行前还有意外之喜。 韩泽玉借着叮嘱他照顾好宝儿的契机,趁人不备,将藏在袖中的一卷书册丢进了马车里。 林景眼前一亮,心道清白先生的出书效率可真高,绝对是广大读者的福音。 “宝儿路上小心,到家记得给我回封信。” 金宝儿挥舞着小手帕,跟她新交到的好朋友依依惜别。 林景觉得牙酸,这俩人认识都不到十二个时辰,竟能黏糊至此,也是奇了怪了。 送走了二人,韩泽玉转头就去书房写了封信。 苏时恩知道这信是写给林母的,可他更好奇一件事,最近玉哥儿特别热衷于跟人书信来往,可他那一手龙飞凤舞的字,一般人能看得懂吗? 韩泽玉自信满满:“有什么看不懂的,我先用铅笔打草稿,之后再排版印刷,我多聪明啊!绝不允许自己有短板。” 他就说最近怎么都不来找他誊抄信件了,原来是人家学会了自力更生。 印刷体的信件,果然很有创意,大手笔,不愧是你。 韩泽玉骄傲的表示,他那些小黄书的初版手稿都是印刷体,即便是笔迹鉴定专家来了也扒不了他的马甲。 只可惜了他家相公,那些字模都出自他的手,万一这个朝代不让流通黄书了…… 韩泽玉在心里暗暗发誓,到时候他一定会去把相公给捞出来,他说到做到! 被迫成为了背锅侠的苏时恩还浑然未觉,“贰柒”已然披上了“清白”的马甲,这一切都拜家里那个不安分的小妖精所赐。 污妖王大人下达指令,让苏时恩好好表现,争取多请下来一天假。 苏时恩不明所以,为何要请假? 韩泽玉沉吟道:“你也有段时间没回过苏府了,当朝帝王号称以孝道治天下,表面功夫总得做一做。” 苏时恩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于是在晚上进行了友好交流后,诱哄玉哥儿坦白从宽。 韩泽玉迷迷糊糊的想睡觉,听到问题就言简意赅的答了:“回去给你纳个妾。” 当晚苏时恩睡的也挺沉,又是被气晕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