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王氏昨晚跟老爷说了那小两口近期做出的荒唐事,顺势把分家的话题又重新拎了出来。 苏老爷沉吟半晌,先是说他年纪大了,喜欢家里热热闹闹的。 时念成了亲,再让时恩两口子分出去单过,云松又要去省城求学,云竹的婚事也差不多要定下来了,家中实在是冷清。 不知为何,苏王氏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勉强笑道:“不是还有时愿在嘛,那小丫头胖乎乎的正是好玩儿的时候。” 苏老爷抓住苏王氏的手,叹了口气,歉然道:“我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说这些不太合适,可我又不想苏家的血脉流落在外,为夫实在是羞于启齿,夫人啊,让你受委屈了……” 苏王氏感觉脑袋嗡了一下,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 别人家都是正妻给丈夫挑选侍妾,她这是老爷自己挑人养在外面,待到瓜熟蒂落再连人带娃的一起接回来。 是觉得她是个没有容人之量的妒妇,还是怕她对庶子庶女下手? 好好好,当真是好极了,这是把她的脸面丢在地上狠狠的踩呀! 苏王氏踉踉跄跄的站起身,一句话都没说,愤怒的甩袖而去。 苏老爷先是觉得尴尬,后又觉得没面子,他都低三下四的说好话了,苏王氏竟然给他甩脸色。 大男人三妻四妾很寻常,他才四十岁,纳几房妾室怎么了?她想把碍眼的庶长子分出去,那不正好把刚出生的那个接回来嘛! 大家各取所需,利益交换而已,有什么可别扭的。 大夫人跟老爷闹的不欢而散,西院的陈姨娘听说后,觉得她的机会终于来了,收拾妥当后,抱着女儿去劝劝老爷。 白氏刚出月子不久,没办法伺候苏大老爷,这时候水灵灵、娇滴滴的陈姨娘抱着讨喜的胖丫头来看他。 温言软语,关怀备至,嫩白的柔荑力道适中的按压在肩膀上,苏大老爷哪里扛得住这般撩拨,叫人把三小姐带出去。 陈姨娘娇笑着依偎进苏老爷怀里,二人迫不及待的滚到了一处…… 三小姐的奶娘高兴的抱着她,心道还是她闺女争气,她们圆圆也是个小福星呢! 怒气未消的大夫人勉强睡了一阵子,醒来后就听管事娘子跟她说了陈姨娘的举动。 苏王氏脸若寒霜,这一个个的下贱胚子都把她当成了摆设,真是蹬鼻子上脸了。 苏王氏刚想沉下心思捋一捋这些破事儿,结果那两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偷家贼就吵吵嚷嚷的闯了进来。 如果此刻给苏王氏一个血压检测仪,那么数值绝对会逼近临界值,且即将爆表。 苏时恩义愤填膺:“大夫人为何不知会一声便停掉我的月钱,难道我不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吗?难道领月钱不是我的权利吗?难道大夫人是觉得我不配吗?” 韩泽玉胡搅蛮缠:“不过是一些肉而已,我们村边的山上有的是;不过是一些青菜而已,我们家菜地里又不缺这些;不过是几个鸡蛋而已,我家养了几十只鸡,等到明年,鸡蛋多的吃都吃不完。” 苏时恩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点小事儿,我不去动大厨房的东西,选择另辟蹊径倒还成了我的不是,那我在这里跟大夫人道歉,以后我还是直接从厨房拿现成的吧!” 韩泽玉添油加醋:“夫君~你想多了,大夫人虽不是你的生母,但也对你关怀备至,这是瞧不上我,更瞧不起我的娘家人,对不起了大夫人,是我们老韩家高攀了。” 这俩人一唱一和的配合默契,根本就不给苏王氏插嘴的机会,噼里啪啦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拼命输出,其导致的后果就是苏王氏两眼一翻,气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老当益壮的苏大老爷刚刚结束了二战,正搂着年轻貌美的陈姨娘吹嘘他这次出行走商的所见所闻,陈姨娘特别配合的发出惊叹声,崇拜之情不言而喻。 再说这机关枪二人组,一看他们俩惹了事儿,连忙相携着逃跑了,那速度简直快出了残影。 倒霉催的苏王氏还在半昏迷的状态中苦苦挣扎,一时半会儿的醒不过来。 苏王氏这个气呀!以她现在的情况还没中风,完全得益于韩泽玉进门后整出的那老些幺蛾子。 分家!必须得分家,再住在同一屋檐下,她就要提前去见阎王了。 苏云松听闻母亲晕倒后,连忙过来探望,苏云竹跟张少爷在外面约会,刚回府正好迎面撞上包袱款款准备暂避风头的两口子。 苏云竹的肩膀被撞的生疼,刚想要破口大骂,想起来这是在门口,只能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苏云竹揉着肩膀,没好气的询问小厮,那两人是怎么回事,赶着投胎吗? 知道他们俩把母亲气晕后,苏云竹恨不得追上去叫人把他们痛打一顿,不然都难解她心头之恨。 儿女守在身边,紧张的碎碎念,希望母亲早点儿醒过来。 苏王氏欣慰之余,又被郎中灌了药,休息片刻后,终于能把眼睛睁开了。 苏云竹姐弟俩很高兴,母亲终于是醒了。 苏王氏也很后怕,刚刚那种状态就像鬼压床了似的,她能听得到,能感受得到,可就是醒不过来,仿佛眼皮有千斤重,动一动指尖都成了奢望。 经过这么一遭,她也算是想开了,把这两个讨债鬼分出去,其余的年纪还小,生母的出身低微,成不了气候。 苏大老爷也没想到自己就是跟姨娘温存了一会儿,这苏王氏就能自己想开了,莫非她是在用这种方式求和吗? 老夫老妻的何至于此,早些想通了也不会有这些龃龉。 苏王氏闭了闭眼,尽量心平气和的询问新姨娘的情况,她好琢磨一下如何安排这位外室娘子。 苏老爷闻言立马露出了笑容,连忙表态,到了分家的时候,自己绝对不会偏袒庶长子,就按照老规矩,该分多少就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