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南部。 夜幕笼罩的碎星铺满天际,长光透过圆顶玻璃洒入教堂。 黑衣男子穿过空座长廊,恭敬俯身。 “……先生,时间到了。” 静坐祷告的男人缓缓睁开眸,他瞳眸是温柔纯粹的琥珀色,缱绻的像是秋日里一场盛大的枫落。 “到了吗?” 他声线温和沙哑,“今天,神依旧没有给我任何回应。” 保镖欲言又止的似想说些什么。 如果给回应才是恐怖片……吧? 男人平和打断,“没关系,我会等。” 他抬起苍白干净的手,点在额头,胸腔中央,左肩,右肩,最后双手合十在唇边亲吻。 “神爱世人。” “我会等,祷告的回音。” 虔诚的信徒在渺茫逆光中低语:“请赐予我勇气,去改变我能改变的。” “……” 保镖推着黑衣男人走出教堂,暮色将影子拖的绵长。 “先生。”保镖恭敬道:“国内星娱那边出了点意外,股东们此刻在等您出面定夺。” 晚风吹拂过枫叶沙沙飘落,男人双手交叠放置在腹部。 眸中倒映着琥珀枫叶的色彩,他平和道: “他又怎么了?” 保镖恭敬将手机双手呈上,“沈影帝近期身陷舆论风波,并于今日将手中现有资源全部解约。” “谁干的?”男人声线温沉问。 他生了幅典型的东方面孔,斯文俊秀,气质儒雅。 保镖却每次面对他都谨小慎微。 “方思乾。”保镖低眸回答,“根据楚副总调查结果所知,现只有两种可能性。一、公司内部有人泄密;二、方思乾曾到过您的办公室。” 第二种其中隐喻的可能性,让保镖心脏细微震了下。 男人仍旧保持着微仰头的舒适姿势。 良久,他反问:“方思乾是谁?” “……” 一个无处不在,却又无人认识的人。 保镖沉默思索道,“您曾经说过,他外表与沈影帝三分相似。” “三分。” 男人缓缓勾了下唇,琥珀眸中漾着温柔色彩,“确实难得。” 能与那人三分相似。 便已经足够让他在觥筹交错的名利场占据一席之地。 教堂外盘旋的白鸽降落在男人苍白手上。 他似弯唇笑了下,温柔注视着白鸽优美的脖颈,“他在赌气。” “他以为一切是我所为。” 保镖没说话,不予置否地轻点头,“需要我告知沈影帝,您对此事并不知情吗?” 虽不是直接原因,但也算间接原因。 不过沈影帝占据着星娱公司将近一半经济命脉。 他一摆烂。 那群董事会的老头全部完蛋。 “不必。” 落在男人指尖的白鸽轻啄着他的戒指,似没想到如此诱人的香气,竟然坚硬的差点让它小嘴开裂。 它扑棱着雪白翅膀想要离开。 “你看不出来吗?慕司。” 男人将白鸽禁锢在掌心,声线优雅温柔,“它想要离开我。” 保镖看着白鸽在他掌心渐渐失去生机,沉默的一言不发。 “让他试试看。” 轮椅声碾过满地枫叶,驶向教堂尽头的远方。 “没有我的庇佑,他将寸步难行。” 保镖在漫天枫叶中看着他的身影消失,这才迈开长腿追随而去。 他身为一个并不敬业的npc,还是有些反骨地耸肩叹息。 “谁知道呢。” “或许,沈影帝离开了星娱,发现外面全是好人呢。” 他迈开长腿穿过漫天枫叶。 “先生……您等等我。” …… 清晨,蓝桉市。 沈寂星坐在半开放式吧台,一边慢条斯理地用餐,一边长指轻滑查看笔记本上,大片未读的邮箱讯息。 ‘沈寂星,你爱哭吗?’ 冷白手指微顿,他脑海中又回荡起昨晚沙哑磁性的嗓音。 ‘那为什么……’ ‘你当初一见我就哭了?’ 沈寂星长睫清冷微垂,他从未深想过那时的心境。 所以他昨晚的回答是,“可能是被吓的。” 周熠礼:“?” 那醉醺醺的小狮子茫然抬眸看他。 “譬如现在。”沈寂星被身下秋千晃的眸光失焦,头晕目眩的用手轻抵着他肩膀,似乎在竭力隐忍着什么,“滚下去,我要被你晃吐了。” 周熠礼目光灼灼看他半晌。 单腿撑着地,自己先撑着站稳,又随手捞着那薄窄一片的腰把人捞起来。 “娇气。” 晃两下都能不舒服。 哪来的纸片人。 他冷冷说完,随后便不再等待答案,头也不回的转身回房间。 也没有答案。 对他产生的生理反应,仅此而已,沈寂星想。 “你耳朵红什么?” 松懒散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宿醉后的大少爷眉眼疲倦走来,靠在吧台上接了一杯凉水。 漫不经心地睨过他,和面前的早餐。 “喝点儿奶还能烫到?” 沈寂星平静且冷漠地看他,“你对牛奶有什么意见?”